第41节(1 / 2)

朱母:……

老朱家的其他人:……

要说骚,还是温氏这操作最是骚。从她生完孩子到如今,虽说时间不长,统共也就才十天光景。但试问,谁家产妇会在生完孩子精神头十足的蹦跶了十天后,突然又说身子骨不适,我要补坐一个月的月子。

呃,连生在信息大爆炸时代的王香芹都表示,这种操作闻所未闻。

偏生温氏如今病了,看着气色也确实不太好。哪怕不是那种病重的,可明显有着气血不足的症状。还有一点,温氏早先怀孕时,补得相当好,不光孩子补得好,她自己也是如此,要不然她也没可能生完孩子就下地蹦跶了,再怎么有股子劲儿支撑着,也不可能完全违背生理的。可如今再看她,明明生完孩子才十天,她已经完全没了当初的丰腴样儿,瞧着竟是比原先还没怀孕时都要略瘦一些,尤其是脸,脸一旦瘦了,就会给人特别消瘦的感觉。

朱母尽管很想喷死这个倒霉儿媳,可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坐月子就坐月子吧,权当她坐的是一个月临十天的月子好了。

连朱母都默认的事情,家里其他人就算有什么想法,到底还是没说出来。

只是私底下,宁氏不止一次的同王香芹嘀咕,说大嫂这人可能脑子有问题,要不然就是天天待在鸡舍里,被鸡毛砸坏了脑壳。

按说,在如今这个时代背景下,当弟媳的是不能这么诋毁嫂子的,尤其是长嫂。不过,宁氏也就是背后嘀咕两句,而且她就算脑子简单,也知道这些话不能跟外人说,只跟王香芹嘀咕两句,连她表妹牛氏都没说。

王香芹甭管怎么掩饰自己,都无法成为真正的古人,因此对于这些话倒是没什么感觉,不过她也就听听,没说什么。且在宁氏说了一个段落后,主动打岔,提起了烧烤摊儿的事情。

烧烤摊儿是王香芹提的建议,然而除了这个建议外,旁的事情全是宁氏搞定的,从调制腌料,到酱料的搭配,再到收购各种肉类等等,反正苦活累活全是宁氏干的,分红还是照旧。王香芹拿钱拿得欢快,有事没事就回忆当年,又提了一些小建议。

这如何腌制肉类,她是插不上嘴的。要知道,就算她上辈子没少去野外烧烤,那也是直接买现成腌制好的串串。不过,关于酱料方面,她还是能回忆起一些的,不会做还能不会吃?那些滋味她都记着呢。

除了最关键的孜然外,早先宁氏只准备了香辣酱,后来又增加了甜辣酱和麻辣酱,又因为有些人喜欢吃甜口的,宁氏增添了甜面酱和花生酱。王香芹建议她弄个烤肉酱,除了用在烧烤上,平常还能拌饭吃,辣椒油也很不错,总有人喜欢吃辣口的。

秋收已经结束了,宁氏也该出门支烧烤摊儿了。

得了新的建议之后,宁氏认真的折腾了一天,仔细的将收购回来的羊肉、猪肉、鸡肉都腌制上,还准备了一些搭配用的素菜,数量不错,纯属是附带的,毕竟这年头的人还是觉得肉最实在,吃烧烤也是点肉串的偏多。

一切准备妥当后,宁氏带着牛氏一起赶着驴车出摊去了。

本来,宁氏的搭档一直都是朱母的,主要是宁氏这人脑子简单归简单,她性子还鸡贼得很。朱母生怕她脑子一热就贪墨钱,回头还跟你来个死不认账,因此始终不放心的跟着她出摊儿。可眼下没办法了,家里还有个小婴儿呢,温氏是病了,并非单纯的坐月子,偏家里这么多人里头,除了温氏之外,也就宁氏会带孩子,其他几个儿媳连孩子都没生过,怎么能放心的把刚出生不久的小婴儿交给她们带呢?

不得已,朱母留守家中,也因为这个,她看向温氏的眼神愈发不善了。

温氏什么都不敢说,她很清楚原先就看她不顺眼的朱母,如今是彻底厌恶上了她。只不过,她娘家也不弱,男人把她放在心上,膝下还有一子一女,甭管从哪方面来说,朱母都不能轰她出门。

觉得自己老稳了的温氏,索性当起了鹌鹑,横竖眼下老朱家又不差钱,有吃有喝还能躺在屋里休息,猪毛又大了不需要人照看,最麻烦的小闺女也由朱母接手了,她就算偶尔听几句不得劲儿的话又怎么样呢?

……

王香芹是目送宁氏和牛氏赶着驴车走的,出发时是一大清早,她俩都兴致勃勃的,尤其是宁氏,高兴得很,一想到耽搁了一整个秋收,如今又可以出门赚钱了,宁氏怎一个神采飞扬了得。她为了来个开门大吉,昨个儿特地腌制了不少羊肉,要知道烧烤摊儿上,烤羊肉串的地位是不可动摇的。

见宁氏她们走远了,王香芹就去隔壁猪舍干活了。农忙结束对她的好处也是很大的,起码来挑粪的人多了,除了四郎外,六郎也天天来报道,还自告奋勇的要帮着铲屎、清理。

结果,这天还没到吃午饭的时间,王香芹就听到外头有动静,出来一看,她就惊了。

宁氏回来了,后头跟着赶驴车的牛氏。

假如说,牛氏是一脸的垂头丧气的话,那么打头的宁氏就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了。

“这、这是怎么了?你们怎么回来的那么快?都卖完……”王香芹的话尚未说完,就已经看到了驴车上的东西,走上前细细一看,她一脸的愕然,“没卖掉?怎么看着跟早上一样啊?丁点儿都没卖掉?”

宁氏泪眼朦胧的看过来,随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哇”的一声哭开了。

“没卖掉啊!一串烤肉都没卖掉啊!镇上没客人啊!一个客人都没有啊!我们在镇上等了好久好久,连一个光顾的客人都没有啊!没有啊!!”

“这下可怎么办啊?我准备了好多好多的肉串,如今天气那么热,肯定不能放过夜的!哇呜呜呜……完蛋了啊,亏本了啊,这么多肉串串啊!我的肉啊!!”

王香芹目瞪口呆的看着宁氏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边哭还边拿手拍地面,这情形别提有多熟悉了!

仔细一回忆,王香芹想起了。

这不就是当初灶台得知宁氏去村学是为了认字而非去监督他的,那会儿灶台就是这么边拍打桌子边委屈的放声大哭,反反复复的念叨着:你怎么不早说啊?你为啥不说呢?你早说啊啊!

彼时,朱母等人也从屋里出来了,听了宁氏的话,俱是心头一紧。

朱母忙打断宁氏的哭声,问她:“先别哭了,你仔细说说到底是咋回事儿?是烤串串吃腻味了?可早先秋收前,不是有好多人问你啥时候再出摊儿吗?早先鲷鱼烧买卖不行的时候,也不至于一下子没人买啊?”

正常情况下,哪怕是过气的吃食,也不至于一样都卖不出去的。像烤地瓜,多简单的食物啊,哪怕到了王香芹上辈子,销量是一般,但只要出了摊子,就肯定能卖出去一些的。同理还有烤玉米、茶叶蛋之类的小吃,没啥新意,味道也就那样,赚不来大钱,却还是有人愿意捧场的。

烧烤摊儿就更不用说了,反正王香芹吃过很多回烧烤,可只要有段时间没吃到,想起来依旧会嘴馋的。

因此,朱母问了这话之后,王香芹也凝神看向宁氏,迫切的想要听到她的回答。

宁氏狠狠的抹了一把眼泪:“就是没客人啊!老顾客都没来,一个都没来!镇上的小吃摊儿也都不见了,酒楼也关门了,我昨晚答应了灶台要给他买一包饴糖的,结果连糖铺都没开门。”

“为啥呢?”

“不知道啊!”宁氏委屈极了,眼泪唰唰的往下落,一想到准备了那么多烤肉串,眼下全砸手里了,她简直是肝肠寸断、心如死灰,完全不想活了。

“总归有原因的,你就没问过?”朱母急了,拿眼去看后头跟着的牛氏,“你说!”

牛氏犹犹豫豫的开了口:“倒是听人说了一个事儿,就是不知道跟这个有没有关系。”

“说啊!磨磨唧唧的,急死个人!”

“听说是这几日镇上的人都拉肚子了,好像是吃过外食的都拉肚子,弄得酒楼饭馆都没了生意,倒是医馆的生意好得很,好多人排着队买治拉肚子的药。听说有几味药都没了,咱们回来时,就碰上一辆从县城里拉药材回来的马车。”

“拉肚子?”朱母懵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个答案,又问,“那严重吗?”

这却是问倒了牛氏,她也就是听人提了那么一耳朵,哪里会知道具体的情况,迟疑了一下,只道:“吃坏东西拉肚子罢了,应该不严重吧?就只听说好多好多人闹肚子,都是一些贪嘴爱上街找东西吃的人。”

每个镇上的吃货就那么多,还要是既要吃又不差钱的,范围就更少了。要是那帮人全都病倒了,自然而然的也就没人光顾了,毕竟普通小老百姓也没那个闲钱天天买外食吃。

至于糖铺、蜜饯铺子之类的,纯属倒霉。有些事情就是以讹传讹的,本来问题不大的,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玄乎,加上糖块蜜饯之类的吃食本来就不是必需品,在人云亦云之下,也就跟着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