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晔看紧自己的钱。就让他跟他自己的工资过不去吧。一个无可救药的人。不要管他了,不要管他。公安局局长都拿他没办法,最后只能开除了事……难道她也要开除他吗?不行,起码现在不行。孩子是那么喜欢他这个不着调的老爸。他老爸陪他玩儿,给他做玩具、跟他捉迷藏……
姜晔扪心自问,家里的哥哥、弟弟是做不到的,他们都是少言的人,跟孩子几乎无话;至于老爸呢,老爸只同她有话讲,父女俩同声相应同气相求,而且都是姜妈妈的迫害对象,更是惺惺相惜,战友情深。
哥哥弟弟对老爸,却是敬而远之的。
从这点来说,韩标对儿子还是不错的。
姜晔看紧的是现金,各种藏,却忽略了存折。
正所谓,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就是想防也防不住。
姜晔把存折放在冰箱顶上,上面还盖了一块台布。
那天姜晔想要取点儿钱给孩子交学费,等她拿开台布,存折不见了。又不见了。啥时是个头儿呢?
偷存折的那位倒是有话说:“我没有钱了,你又不给我钱,我不取存折难道你让我去偷去抢啊?”
“那你倒是去啊?谁拦着你了吗?有本事去偷去抢啊,也比祸害老婆孩子强!”
姜晔和老爸嘀咕着要离婚,老爸却说,“离什么婚啊?看孩子吧。孩子那么好。”
姜晔就又说:“爸您以后别给我留钱了,我们又花不了。不管把钱藏在哪儿,他都能翻得到。这就是个无底洞!您也不说说他,您说话他还是听的。”
“我说过呀。”
“您是说过,您是怎么说的?您说,咱们家没有玩儿牌的。这话我们听着挺重,他呢,一丁点儿反应都没有!那种没家教的,就得骂!”
“别那么说别人。不好。”
姜晔无奈。
老爸不是个疾言厉色的人,他批评起谁来,也都是轻风细雨的。
想起有次老爸说哥哥:“关杰你还认识家吗?”
此前哥哥曾经有一个月没回父母家,当时哥哥听了,把脸红了又红。
姜妈妈看他们父女俩又在开小会,知道唯一的议题肯定还是那个人中渣子。自己有话要说给他们听,便远远地发话暗示道:“投鼠忌器,那是妇人之仁!”
父女俩装作没听见,又有说有笑地聊起了别的话题。
这天,是姜家的家庭聚会。
姜家共有三个子女,二子一女,姜晔是第二个孩子。
计划生育年代,姜晔算是侥幸出生的。姜妈妈明知是错,却坚持要把她生下来,因为在姜妈妈看来,家庭就是一艘船,而子女就是压船的,压船的越多,船就越稳。
姜晔出生后,姜爸爸因为超生丢了银行的工作,只得下海经商了。
后来,姜妈妈觉得,跟丢工作相比,一个姜晔的分量还不够,所以索性就又生了一个,这样她心理才平衡些。
姜家大嫂一见小外甥便开起了玩笑:“小分头儿,滴答油儿!”
又见小外甥的脚上穿了一双新耐克,便要逗孩子说话:“你穿新鞋、你走老路……小鞋儿不错嘛!谁给你买的呀?”
姜妈妈比较警觉,不等孩子回答,便说道:“他妈给买的。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