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拾一心里腹诽着应队这一套话是从哪里学的,一点也不应队,他翻了个白眼:“行,知道你厉害。”
“何况我还有你。”
“……哼。”
第182章在线装酷第一百八十二
在线装酷第一百八十二天·【第二更】应队有些不大对劲
方拾一和应辞他们借用了北厅警署的小黑屋。
他们走到关押女人的小黑屋前,站在单向玻璃隔断处,看着屋里面朝他们坐着的女人。
女人手上脚上都铐着镣铐,连着钉在地面上的不锈钢座椅。
“她有开口么?”应辞问秦浩。
“什么也没说。”秦浩摇头,“不过大姐已经去之前纸条上的地址了。”
“那个地址和案子没有多大关系。”方拾一说道,“那应该只是引诱朱孝在炮台上留下毒素的一个诱饵,上面的地址可能和朱孝的父母有关,又或者是他一直想要知道的某样东西的地址。”
就在他刚说完的时候,秦浩收到了竹真真的消息,果然就如方拾一说的那样,竹真真和楚歌在废弃厂房那儿找到了朱孝的母亲。
“朱孝是被抛弃的。”竹真真和楚歌从厂房那儿回来后,转述道,“父亲入狱,母亲未成年的时候生下了他,一个人没法把孩子带大,就丢给了奶奶,奶奶告诉朱孝爸妈都是被车撞死的。”
楚歌补充:“这个说法总比被抛弃听起来好一些。”
方拾一闻言微皱眉,他想了想,抬脚走进关押女人的小黑屋里。
“小法医?”楚歌一愣,旋即转向单向玻璃那儿。
应辞没有动作,他站在单向玻璃前,心里对方拾一接下去的计划有了基本的猜测。
方拾一拉开椅子坐下。犯人的椅子是被固定在原地动不了的,但是审讯人的椅子是灵活的。
他两手撑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桌面:“你借用朱孝对亲生父母的好奇和渴望,在他喝下带有毒素的水后,告诉他地址藏在炮台的某个角落里,这样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去摸索炮台,把毒素沾遍整个区域,而你则可以假装在那儿中了毒,‘凶手’是对此一无所知的朱孝。”
女人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微笑,静静看着方拾一,一点也没开口的意思。
方拾一一点也不在意女人的平静,他笑了笑,比对方看起来更轻松随意,他换了个更舒服些的坐姿,继续说道:
“事情发展得正如同你意料的那样,我和应辞救下你,你以受害者的身份完美离场,而此时此刻朱孝恰好离开,造成他潜逃的假象,坐实凶手嫌疑,这顺当得几乎可以瞒天过海。”方拾一为她轻轻鼓掌。
“你们发现了那张纸条?不错。”女人终于开口,但也仅仅是说了这么一句无关痛痒的话,“我的确做到了我给他的承诺,一个礼物,可惜他看来到死也没有找到。”
方拾一垂在桌下的手微微握拳,面上却还是轻轻一笑:“就像我之前说的,我们发现了你的秘密,纸条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细小发现。想听听其他的么?”
女人闻言顿了顿,表情不变,但是那双黑绿的异色双瞳里却满是冷意。
“你告诉我们馆长总是在远远地看着博物馆,让我们误以为博物馆那儿有什么情况,但事实是,那个方向也正是你所住的别墅方向,他看的是你。”
“我很好奇,于是顺着这条线做了一点调查。”方拾一站起身,绕着女人走了一圈,最后停在桌旁,倚着桌子轻声道,“你是把馆长变成蜡像的女人,你的这双眼睛,和你的能力,可太有意思了。”
方拾一说完,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靠着椅背,好整以暇地看着女人。
女人脸上的表情因为方拾一最后一句话而有了变化。
她缓缓抬起手,覆在自己绿色的眼瞳上。
“你比我想象中查到的更快。”女人开口。
“但这又怎样呢?没有用的。”女人轻快地笑了一声,“哪怕你知道了秘密,我还是会消失,就像当年那样,我们只隔了一层木板,可直到我成功逃离,你们才发现那个卑微的猎户木屋里还有一个舒适的小居室。”
“我站在那间木屋的窗外,外头还下着雪,里头亮着暖黄的煤油灯,我看着你们走下地窖,也清楚你们终将什么也得不到。”
方拾一目光一冷,女人从椅子上站起来,她的手脚都被束缚住,并不能做出大幅度的拉伸,但这并不妨碍她向方拾一倾身,她的嘴唇几乎要贴上方拾一的面颊,身上的香水味扑入方拾一的鼻尖:
“你发现了我的秘密,可我也发现了你,和他的秘密。”女人发出吃吃的笑,她又坐回去,玩弄着自己的手指,高高挑起一侧的眉毛,目光却是越过方拾一,看向他身后的那面单向镜子,“既然我们手上都有彼此的秘密,为什么不开门见山一些?”
方拾一朝她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轻嗤了一声推开椅子站起来,径直走向门口。
他回到应辞身边,小黑屋的门又被再次关得严丝合缝,哪怕是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她说的,有没有让你想起什么?”方拾一面色不佳地问。
“那件教唆犯罪的案子。”
“那件案子从头到尾,都没有她亲自动手的证据,可这次却不一样。”方拾一皱眉说道。
应辞沉吟了片刻,转向楚歌:“你去查查朱孝和馆长最近十年里,周围亲戚、同事或者朋友,是否有死亡或者意外。”
楚歌应下,快步走出审讯室。
应辞看向方拾一解释:“一个人的性格不会随便改变,尤其是像她这样浓烈且突出的尖锐人格。而这样的人,通常有自己的一套行事模式,她不会轻易改变,只是我们没有发现而已。”
“另外,”应辞透过单向玻璃看向小黑屋里的女人,“我不觉得她有想要逃跑的打算,她看起来更像是打算和我们做个商谈、交易。”
方拾一的目光随着应辞一起投向那个女人,他沉默了很久才开口:“不管她想要交换什么,我们都不可能给她。”
“问题是,她想拿什么来交换。”应辞微微眯起狭长的眼睛,而镜子另一头的女人,那双异色的眼瞳闪着让人不适的光芒。
两人的对话最后在沉默里结束。
关在小黑屋里的女人开始回想先前方拾一的话,越想脸色越难看,她蓦地抬起头,死死盯着那面单向玻璃,声音阴沉,带出蝙蝠似的嘶嘶声,听起来有点吓人:“你在诈我的话?”
方拾一和应辞还没有离开,他透过审讯室里的声音传导听见女人说的话,他笑了一声,看向应辞:“看来她也不是那么聪明,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方拾一其实并不知道女人的底细,他只是拿着手上现有的线索进去,说得胸有成竹,一套一套的,骗过对方,然后忽悠。
应辞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他轻轻掰过方拾一的脸颊,在女人贴近方拾一的那一面温柔地抚过,“她的确不聪明,不然就该知道一个男人的占有欲和醋劲一旦超过界限,会有多让人意外。”
方拾一身体微僵,旋即低低笑出了声:“我这就去洗脸,把脸搓下一层皮来,满意吗?”
“那倒也没有必要。”应辞跟着笑出声,手指轻揉着小法医的面颊,“我来盖住就好了。”
方拾一挑了挑眉,看着应辞,“我怎么觉得你不太对劲?”
“哪里?”
“说话一套一套的。”方法医评价道。
很不应辞。
方拾一微微偏头,止住应辞的动作,反而压着应辞坐下,给对方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查。
应辞顺从得任由方拾一对自己上下其手。
方拾一皱皱眉,又很快松开。
“算了。”他说道,他检查不出什么问题来。
gu903();但是对着这会儿的应辞,他总有种说不太清的感觉,这种直觉大概来自于老夫老妻式成为本能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