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辞眼里闪过一抹意义不明的暗光:“真的想看?”
“我不能看?”方拾一挑眉反问。
“能。”应辞回答得丝毫没有一点犹豫,以至于方法医反而在心里打起了鼓,并且适时地想起了一句老话:好奇心害死猫。但他不是猫,而且应队也没法拿他怎么样。
恃宠而骄的方法医如此想着,安抚自己。
应辞的小黑本藏得很好,完全用上了他那套破解暗格机关的手法,方拾一从来不知道这小黑本就在自己的枕头底下。
方法医抽了抽嘴角。
小黑本封皮还是金黄金黄的,一点也不黑。
“明明是小、黄、本,楚歌怎么能说是小黑本。”方拾一看见封面就笑了,一字一句地着重重读。
应辞闻言嘴角勾了勾:“各人所见不同。”
放方拾一这儿就是小、黄、本,该反思的到底是谁?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方拾一翻开应队的小黑本,本子不厚,也就寻常那种365天日记的那个厚度,他粗略翻了一下页数,呵,好家伙,三分之一记完了。
前面有一部分还都是原件黏贴的,方拾一看了看材质,初步判定那得追溯到上下五千年了(x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应辞,还挺记仇的?”方拾一没仔细看内容,只是眯了眯眼,揶揄道。
应辞弯了弯嘴角,没搭话。
方拾一翻着最近的小黑本,最新那条是前两天记上的:
【小丫头要和十一睡,十一没有拒绝。】
【当然,我拒绝了:)】
方拾一眉心一跳,合上小本子啪嗒往应辞肩上一砸:“这你都记!?”
“嗯。”应辞不痛不痒,鼻子里发出一声哼。
方拾一噎得没话,哼哼一声,继续往前翻。
他是跳着翻的,看到哪儿是哪儿,正好这应该是他们刚接手处理新世界城案子的时候。
【他说我冷淡。】
【但我不是。】
方拾一觉得自己没说过这句话,他挑眉看向应辞,指着那句话反驳:“污蔑。”
“你说过。”
“不可能。”
“你站在新世界城楼上抬头看我,我下来找你的时候,你嘟囔了一句,我听见了。”应辞淡淡地陈述,一点也没有计较的意思。
才怪。
方拾一顿了顿,先是被应队这记忆力和小细节折服,随后他仔细回想了一下,顿时噎住。
他好像是这么说过。
那会儿他只是看见了一个长得特别好看的男人,打了个对视,对方一句话也不说地就挪开视线离开了,这还不许他嘀咕?
“哼。”方法医心虚气短地哼了一声。
【他硬要救这许多人,他没想过我能不能做到这一点。但是但凡他需要我做的,我都做到了。】
【我送他下地狱,但我会把他从底下拉上来,然后狠狠打他的屁股。】
方拾一看见这一行,手上力道下意识重了几分,捏得纸张都起皱。
他顿了顿,飞快地翻过页。
但是之后的内容,他再怎么看也看不进脑子里。
他呼吸有些乱,勉强假装又翻了几页后,把小黑本塞回应辞怀里。
“以后我一定夹着尾巴。”他开玩笑地说道,凑过去亲了亲应辞的下巴,然后大步逃开。
应辞若有所思地看着小法医异常的样子,翻开小黑本,刚才被方拾一捏得微皱的一面特别明显。
他扫了一眼后,目光微暗,随后撕下那一页揉成团丢进垃圾桶里。
之后一整天,方拾一都在闪避应辞的目光,就连秦浩都觉得有些不大对劲,他私底下问竹真真,“老师这是怎么了?”
粉头大姐操心忧虑地皱着眉,和秦浩楚歌两人站在远处墙角,看着客厅里明明坐在一块儿,气场却怎么也没融在一起的两人:“不知道,以前也没怎么见过老师这样啊。”
楚歌眼珠子转了转,直觉这事儿可能又是自己捅的篓子。
他慢吞吞地往外挪着步伐,嘀咕:“我也不知道诶……我想起崔警官那边前两天给了我个证物分析,我还拖着没给,我去加个班!”
他说完立马跑出基地。
“阿弥陀佛,此地无银三百两。”秦浩竖起手掌,深沉地道。
竹真真盯着楚歌的背影,咬了咬牙:“肯定和他有关。”
两个学生操心老师和队长的感情生活,也跟着跑出基地,抓住楚歌逼问,顺便商量对策。
基地里没有了三个电灯泡,两个小的在上学,应辞看着沙发上抱着枕头看电视的小法医,无奈地往边上坐了坐,伸脚轻轻碰了碰小法医的小腿肚。
“电影那么好看?”
“补课呢。”方法医心虚。
应辞挑眉:“补什么课?”
“过两天要上一部系列大片的终结版,我打算去凑个热闹,这会儿补前面的系列单人电影。”方拾一说得很顺。
这话在他心里排演了无数遍,他想着要在他调整好情绪前避开应辞,得找个能分心又能解释得通的理由,还得是有足够时长能撑起他这一段时间的。
思来想去选了这个。
电影进行了一大半,方拾一其实什么也没看明白,里面谁是谁都不清楚,台词蹿进他的耳朵里,一点也没留下痕迹。
他在想,那会儿他怎么就那么自私呢?他怎么能要求应辞那么做呢?
要是换做是他来,他都不知道接下来那么长的路,他该怎么走下去。
方拾一越想,心越揪着疼,抱着枕头在沙发上越缩越小,离应辞越远。
应辞见方拾一被自己碰了一下,又往边上缩得更远,整张脸都恨不得埋进枕头里。
他皱了皱眉,索性站起身,直接挨着方拾一坐下。
他胳膊一揽,绕过方拾一取了一杯饮料。
方拾一在应辞揽过来的时候,心跳跳得飞快,又在看见对方只是拿了一瓶饮料的时候,失落得不得了。
他抿抿嘴,视线依旧留在电视屏幕上。
“看见你翻到那一页,我才忽然想起还有件事没做。”应辞忽然开口,电影里正好两个人的争执到了最高潮的地方。
方拾一视线飘忽了一下,问道:“什么事?”
“打屁股。”应辞淡淡说道,板着一张一本正经的脸。
方拾一:“……”
他恹恹地抱着枕头,知道应辞是在岔开他的注意力,不过让应辞来做这事,也实在有些勉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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