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医学发达,然而最好的疗伤药,也没有这种迅速的疗效。
毛尖先生神色莫名的看着江鸽子收起那瓶药。
他说:“您……您吩咐吧,就算是死,请您也不要再折磨我了。”
他打了个寒颤,在脑海里,反复出现一副画面。
被殴打,被消肿,再殴打,再消肿……
面前这位,大概不是人吧!
是恶魔吧!
江鸽子点点头,像是放下担子般的松了一口气:“真是太感谢了,从现在开始,你要幻想,自己是一个……恩,女皇,皇帝陛下,这样就可以了。”
完全看不出来你的谢意啊。
毛尖先生不想挨第二次揍,他捂着脸,低着头说:“还有呢?”
“还有,你只要学一句话就好了。”
“什么话?”
“不像话!”
不像话,是什么话?
毛尖先生有些不明白的抬头,他尽量让自己的眼神,可怜,委屈,无依无靠,委屈巴巴。
他颤抖的,小心翼翼的问:“先生,什么是不像话?”
动物的话?非人类语言?这与国王,皇帝有什么关系?
这人是疯子么?
太可怕了!
江鸽子眉毛一挑:“我让你说,不像话!”
毛尖先生点头如捣蒜:“好的,好的,可是您说的不像话的话,到底是哪种语言啊?”
江鸽子都要腻歪死了,他看看天色,又是半小时过去了,那边禁区又在折腾,于是他的语气就有些不耐烦的再次解释:“我让,你!说!不像话!不是哪种话,就只是不像话!!”
毛尖先生害怕极了,他是一个职业骗子,他可以装成老人,贵族,乡绅,画家,水手,甚至女人,然而他的语言谱系里,没有不像话的话啊!!!!
想死了好不好!
可怜的骗子先生,心态顿时崩溃,他趴在沙子上,顿时失声嚎啕大哭起来。
“您直接杀了吧!不要再折磨我了……太痛苦了!”
这是恶魔呀!
恶魔啊!
他宁愿被困在禁区被魔魇践踏,他也不愿意被这个恶魔,再折磨下来去了。
看着完全崩溃的,趴在那儿嚎啕大哭的骗子先生。
江鸽子到底不好意思了,好像……有些过分了哈!
这两天他火大,脾气也……真的是有些失态了。
修炼不到位啊!
哎!
江鸽子有些内疚,只好耐着性子,坐在那儿任毛尖先生去哭。
毛尖先生哭了很长的时间,一直到他两眼肿胀,哭不动了,再加上,一个人哭,没人管,没人同情,也是忒没意思的一件事。
最后,他只能无奈的爬起来,肿着眼睛,抽泣的看着江鸽子。
江鸽子只好又拿出药来,给他图了一遍,这一次,他的态度倒是温柔多了。
在毛尖先生的抽抽泣泣当中,江鸽子耐心的与他好好解释。
“其实,我找你做的事情,对你来说很小儿科的……”
大概是被温柔对待了,毛尖先生的胆子就有些大,他还嘴到:“什么啊,我是冒充过医生的,因为这个原因,我还去高等医学学校进修过,虽然只是旁听,可是,小儿科是最难的,别想哄骗我!”
江鸽子扭脸对一边的大海,长长的出了一口郁气,他回过头,眼睛又变的有些不好招惹了。
毛尖先生畏惧的向后挪动一下,伸手自己堵住了自己的嘴。
江鸽子无奈的摇头,伸出自己的手指说:“两件事,我要你冒充一位京中大员,然后,你什么都不必做,只要见到人,说三个字就好了,而这三个字,就!是!不像话……这一次明白了么?”
毛尖先生捂着嘴,眼睛难以置信的瞪圆了,盯着江鸽子死死的看着。
就这样?
就这样,你就打我一顿?你早说啊?
他眼睛里的泪水,又缓缓地向外倾倒了出来。
太委屈了,为什么你不早说。
江鸽子脑袋无奈仰头看天,他真是又想揍这个家伙了。
“您……到底要我冒充谁啊?”
“一个叫李耀的神经病。”
“姓李?”
“恩!”
“是个皇室?”
“对,还是个疯子。”
“……您知道法律吗?”
“读过半本刑法。”
“我不要您的报酬了。”
“这么好?”
“对,我还可以跟您说几个银行账号。包您发财……”
“啪!!”
“我错了!”
“事了之后还回去!”
“是,能……求您一件事儿么?”
“你说。”
“万一,被抓住了,您可以告诉他们,我是被胁迫的么?”
“……可以。”
“那么,您可以跟我写一个保证书么?”
“保证书?”
“不,证明书。”
“什么证明?”
“就是证明,我是被你胁迫的,还受到了生命威胁,我……”
“啪!啪!”
下午两点三十分,暄綡宗室服务处旧楼大院外。
毛尖先生穿着一套价值一百八十八贯的高级立领正装,在衣扣的第二扣眼,江鸽子还给他挂了一块花玉。
这套衣裳是江鸽子花大价格,雇了包车,请司机先生带路,去城中敲开奢侈品服装店,花了两倍价格他置办的装扮。
这衣裳的质量么,也就是一般。
可是,在如今这个情形之下,也已经很难得了,要不是那位司机先生熟门熟路,这两人怕是连哪家店子还做买卖都不清楚。
这才几天,一座城就犹如死城一般,大街上冷冷清清的,连个行人都没有。
江鸽子自然也给自己买了一套方玄色的仿军服穿上,他还大夏天,穿了一双大长靴。
不怪他捂自己,可毛尖说,侍从官一年四季都得是这个样子。
他是专业的,江鸽子只好听了。
毛尖先生洗了个澡,为了防止露出秃头,还打了半头高档发油。
这人未到,他这发油味儿,可是够重的。
毛尖站在老官居门口,矜持的扶扶自己的新衣裳领子,再一次抚摸自己疑是松动的下牙床,再次确定没事儿后,他抖动肌肉,不断调整表情。
一切他都满意,就是对身后这个憨兮兮的大红色风衣,还是女式的,他略有些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