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毛尖先生看到俞东池的脸,再看到一伸手超度几万亡魂的古巫先生。
他咽了一口口水,脚下便软了。
江鸽子走到他面前,一伸手就像抓小鸡雏一般的把可怜的毛尖先生揪着,来到服务区的一个小角落。
他先是看看这家叫燕茶的茶吧牌匾,接着什么都没有想的就进去了。
俞东池跟连燕子也看看牌匾,他们互相对视,也只能一言难尽的跟了进去。
飞艇缓慢的从云层胸中穿行而过。
江鸽子带着毛尖先生,坐在了恒温的露天区。
俞东池跟连燕子一言难尽的坐下,他们没法跟江鸽子说,虽然它叫茶吧,然而,在这区域附近的一切营业场所,作用却都是一样的。
只不过,此地收费更加高级了一些,在某些产品的质量上,也更加高级了一些罢了。
冬日天空的白云从脚下游走,就跟神仙一般,江鸽子懒洋洋的伸个懒腰,有些舒畅的说:“这地方不错,以后常来看看!”
还来?
没有下次了!
俞东池跟连燕子对视,他们迅速一左一右的把江鸽子卡在作为中间,心里发誓,就是拼了命,也不许他动半步!
他们三个坐着,毛尖先生就跟罪人一般的站着。
俞东池心里有气,脸上的表情就十分严肃的盯着毛尖先生,语气威严的说到:“毛尖先生?”
毛尖先生中靴后跟一靠,利落的双手裤缝一贴,低头回答了一声:“是!”
“我记得,出行之前~我拟发过一份,有关中州军人不得进入别国劳军区特殊场所的告知书……”
“是……只是属下,属下……还没有来得及……”
茶吧的服务生端着一盘有奶,有香料,有火炉的茶具来到露天区。
他先是好奇的看看站立着的这位……这位穿着中靴的长官。
俞东池咳嗽了一声,用手指严肃的点点桌子。
服务生看看连燕子的脸,他脸颊一红,赶紧先将几本册子放在了桌面上。
连燕子手脚很快,在他还没有放稳的那一刻,他就迅速抓起册子,又给服务生丢回了盘子里道:“这些就不用了!”
服务生满面遗憾的看着连燕子,语气小心翼翼的劝说:“先生们,其实我们这里,算是整个服务区最好的……”
“我说不用了!!”
俞东池忽然大声插了一句,他一脸厌恶的指着门口要这位服务生离开。
然而,谁能阻止得了好奇宝宝呢!
江鸽子速度奇快的上手就从托盘里抓起几本册子,放在了自己手边,他用手肘压着,得意洋洋的冲俞东池说:“看看不行么?”
俞东池满面为难,最后他只能又瞪了毛尖先生一眼。
毛尖先生就如霜打的鸡雏一般,在云海里瑟瑟发抖,然而,如果仔细观察,这位曾经的骗子先生,他下盘却已经有了军人的气象,膝盖始终是笔直的。
就只是上身故作姿态的摆动而已。
江鸽子能从内心感觉到,这位毛尖先生……其实他压根就没有怕,他只是为了满足他人,而做出惧怕的样子罢了。
当然,看向自己的时候除外,那是发自灵魂中的顺服以及尊重。
在杆子的世界,等级划分其实要比巫系还要界限分明。
杆子也有大杆子,小杆子的区分。
毛尖先生那时候检验血统,虽查出他属于南方杆子的分支。可在杆子界限分明的世界里,没有唤醒过任何杆子的血脉后裔,就是最底层的杆子,他们至多身体素质超越常人罢了。
简而言之,没有传承的杆子后人,他们臣服于任何有传承的杆子。
江鸽子始终知道杆子的规矩,所以他才不跟关山阿黎以及常辉另外一根杆子,有过多的来往。
因为在辈分上来说,他是杆子当中的晚辈。
然而能力上,他却是最强的!
并且,以后都不能再有比他更加强的了。
所以,不来往,其实也是一种尊重。
总不能人家七老八十了,还得像毛尖先生一般,在他面前索索发抖的站着吧。
服务生满面遗憾的放下正经的燕茶工具,连燕子接过服务生的茶具,对一脸厌烦的摆手。
那服务生遗憾的看看他,又满面希望的看向江鸽子。
可怜的江鸽子,他如今正努力从连燕子另外一只手肘下,拼命拽那几本册子。
没夺几下,那可怜的册子上,又压上了一只手。
俞东池一脸愤怒的对服务生吼:“下去!”
皇子气势全开的他,吓的人家小服务生面目惨白,走路的腰身都是虚软的,一坠一坠的。
就这样,毛尖先生继续罚站,俞东池坐在那里腹诽新的军纪。
决定无论如何,也得加上三十条军规,才能出今天这口气!
而连燕子,他则旁若无人的拿起燕的茶具,开始将牛奶,各式花瓣放进一个透明的器皿里加热。
江鸽子抢册子失败,只能趴在桌子上,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他回忆起最初在飞艇上遇到的那个毛尖先生,还有现在的毛尖先生。
当飞艇穿透云海,江鸽子总算有了些心情,就侧过头懒洋洋的问毛尖先生。
“你现在在哪儿任职?”
这毕竟是自己家的后代,关心一下还是可以的。
毛尖先生闻言,心头顿时放松了下来,他知道,就是因为他血脉里的杆子血,江鸽子是会维护他的。
他恭敬的低头回答:“回杆子爷,自从东岸回来,我就被调往中州新建的杆子训练营,靠着跟着您的几分资历,如今我在新的杆子学员营,做校尉副职教官一职。”
雪白的奶液上翻起几片紫色的花瓣,连燕子抓起几块从茶饼上剃下来的茶叶,一边往牛奶里放,一边拿起竹制的工具,顺着时针缓缓的转动着。
他语气温和,不紧不慢的跟江鸽子解释:“那位……陛下想的很大,可惜……她给的薪水还不如人家燕,她又不想宗室插手,后来……就有了关山阿黎出走的事情。这家伙……怕就是这次上位的。”
俞东池扭脸看看连燕子,又没事儿人一样的仰面看天。
毛尖先生来回看看他们,看到江鸽子坐在正中看他笑,他稳下心回答:“是这样!宗室现在意见很大,如果不是这次燕答应提供一些没有传承过的老杆子出来,看看我们的学员是不是能激活传承,我们大概也就废了!陛下……她……”
“她老了!”
坐在一边看天的俞东池忽插了一句嘴。
毛尖先生笑了一下说:“是,陛下年纪毕竟大了,再说……有特殊事务办公室,我们……也就那样。”
江鸽子端起连燕子递给他的奶茶?先是低头闻,接着下口轻轻一抿,便毫不客气的把茶杯放下说:“我不喜欢这个味儿!”
连燕子轻笑:“我也不喜欢!不过,鸽子最好习惯这种什么都要放点奶的饮食方式,燕的食谱基本就是这样的……”
江鸽子闻言点头,却再也不碰桌上的任何东西了。
他指着一边的椅子对毛尖先生说:“你坐吧,我有些事情要问你。”
毛尖先生点点头,他眼角先是看了一下俞东池,接着脚步往左边一滑,迅速抓起一把椅子就坐在了江鸽子不远处。
眼角却再也不敢看俞东池一眼了!
在他眼里,他是江鸽子带着出身的,所以按照惯例,他需要以江鸽子的意见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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