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2 / 2)

他对江鸽子身上的貂皮大氅扬扬下巴,说完从肩上卸下一个双肩包,弯腰几下从里面揪出一件与自己差不离的棉袍递给江鸽子道:“您换上这个,不然……这里面到处都是搭话的,尤其是从这边过去的中线地段,游客多不说,那些耳目也讨厌的很。”

说完他用带着毛线手套的手,指指身边河岸的一颗大树,眉毛很是不愉快的挑动几下。

哦,那边显然是有监控的。

江鸽子接过棉袍,换下自己的貂皮大氅,又带上跟连燕子差不多的毛线帽子,围巾手套外加口罩。

这下,这两人倒是立马就进入普通人的角色了,他们如一对在冬日游玩的学生哥子一般的上了冰面儿。

连燕子拿起脖子上挂的相机,对着江鸽子就是一顿咔嚓。

等到他拍摄完,他这才看看镜头,扭脸对戚刃说:“你们就跟这里等着吧,金宫我熟,回头我送你们殿下回来。”

戚刃他们笑笑,便不再跟着了。

冬日的银河冰面上,节奏是低沉缓慢的钢琴重复音。一年四季,金宫有着各式各样的姿态,春天是春天的,夏天是夏天的,秋天是秋天的,自然这冬天也是无法替代的。

红墙碧瓦,白雪玉带,岸边垂柳凝霜与极不登对的福利社烤肠车共存着,香味能在寒风里穿透老远。

他们就那样随意的走着,四处溜达着,如普通游客一般,在金宫的银河上寻找着。

银河冷的厚实,却因水质清澈,低头用目力就能穿透寒冰看到冰下的成群游鱼。

连燕子知道很多过去的故事,那些皇妃,那些皇帝,那些历史名人,他肚子里的水分厚实,就是看个桥墩都能说出个一二来。

“您看,那边是如意桥,以前王女出宫,就得从这里离家,象征着一切如意顺心……哦,我好像跟您说过,金宫银河每年总要淹死几个人这件事吧?”

连燕子指指不远处的一座汉白玉桥道:“去年还有几个小姑娘,玩着玩着就莫名其妙从这桥上掉下去两个,等到人找到了,捞起来早就凉透了!外面都传说金宫那些冤死的妃子就住在水下找替死鬼,小时候……家里也有长辈也警告我们别站在银河边上,说是这里面住着一只万年的王八,要吃小孩儿呢!不过……现在我倒是觉着,这样死亡的概率,应该是跟那玩意儿有关系的,您说呢?”

江鸽子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他的眼神顺着连燕子的手指看去,如意桥上一群学生正拥挤在桥头,嘻嘻哈哈的拍着纪念照。

他问连燕子:“你说,像是这样危险的地方,为什么金宫要造在这里呢?”

为了不进入镜头,他跟连燕子脚步停顿,江鸽子看着那边继续道:“感觉到了吧?”

连燕子也眼神平静的看着前方,脑袋微微的点了几下后说:“恩!从禁区回来……那种感觉更加强烈,所以,就是它们对么。”

“是!”江鸽子很确定的点点头。

一阵寒风吹过,他顺手紧了一下衣领后四处看着说:“我觉的它们就在这里,可是……我也找不到它们。”

失落的神庙碎片就在中州,那些神庙魔魇就在金宫,然而他什么都看不到。

从历代金宫资料上来看,中州这个地方,它自建成便没有遭遇过任何大型的兵祸,除了会出现旱灾,这里没有地震,没有涝灾,它安稳的就如一个世外桃源。

所以,金宫与游戏碎片必然有着直接关系吧?

可是它在哪儿呢?

那种危险的感觉是如此的强烈,它无所不在,可当你走进,它却像游鱼一般的弹开了?

游鱼?弹开了?

一只胖乎乎的雪球从汉白玉桥上丢了下来,打破了江鸽子的深思。

雪球在冰面四分五裂,有桥上的姑娘清脆的笑着,对江鸽子他们自来熟的摆臂喊着:“喂!你们好呀!欢迎你们来到世界上最伟大的宫殿,这里是九州的金宫!帝国的明珠……”

这姑娘在瞎抽什么风啊?

江鸽子先是愕然,接着便笑了起来。

不管在什么样子的团体当中,也少不得这种具有有趣灵魂的小伙伴。

有人尴尬的阻止着喊:“石……石美啊,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

他们哈哈大笑起来,江鸽子也仰脸笑着,他喜欢这种年轻的,活泼的,充满新鲜的生命体。

那桥上的齐齐趴着,觉着桥下这人真好看啊,真招人啊,虽看不到他完整的五官,却觉着这人的眼睛漂亮极了,如繁星那般的闪耀着光亮。

他们就这样奇异的交谈起来。

“喂!你们从哪儿来的啊?”

“常辉郡!”

“哦!常辉郡啊!我们知道呀,据说,你们的故乡是个美丽的花城,是这样么?”

“没错!”

年轻人的交友方式总是露着几分真挚的爽利,也不知道是谁起了头,说着说着有人忽然弯腰开始拢雪,然后一起往桥下丢。

江鸽子拉着连燕子躲了几下,也弯腰拢雪还击。

就这样,中州开始下雪了,雪越来越大,碎雪掩盖冰面,模糊了那些水域下的游鱼。

那桥上桥下在进行着莫名其妙的雪球大战。

而此刻,在金宫里的警卫监控室,一群核心人物,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的国巫,以及北燕尊贵的亲王殿下?

他们这是在跟几个学生打架么?

在座一切核心人物的生命线里,也都翻找不出这样的癫狂记忆,就连类同的事情也没发生过。

谁敢拿雪球去打巫啊,不怕进地狱么?

巫系长老有些搞不清状况,他看看四周,又看看屏幕喃喃的问:“他们?在做什么?”

没人说话,好半天儿才有个值班侍卫小心翼翼的回话到:“玩!先生,他们在玩儿!”

大长老想了想,便哭了。

他吸吸鼻子,声音里带着足够的歉意哽咽:“也是呢,怪不得他不喜欢我们呢!他总想离开这里呢,都是我的错儿!他才多大啊,原来是没有小伙伴儿啊……呜呜呜……都是我的错,母神啊,请您包容您的孩子,给他一个快乐童年吧,您看您的孩子,他玩的是多么开心啊,呜呜……都是我的错。”

一屋子人仰头翻白眼。

“呜……玩吧,玩吧!好好的玩吧!真是辛苦你了你呢,可怜的孩子……”

镜头外,连燕子跟江鸽子两个人大战一群,丝毫未露败绩。

他们打了二十几分钟,江鸽子便躲在桥下给连燕子造起子弹来了,他把那些雪收集起来,握成球,叠放成弹药的小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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