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用手指在佛偈艾利的地图上,随意的如点豆豆一般的点了不少地方,而那些“豆豆”就是如今佛偈艾利最不缺的淡水资源。
硕大的铁家伙机械的轰鸣惊扰了水边的宁静,大批的水鸟扇动着惊恐的翅膀飞向天空。
待它们从头顶路过,俞东池才看清楚那是一群身躯洁白,头顶鲜红,颈部漆黑的丹顶鹤。
它们飞过,姿态非常美,极其美……如,最伟大的摄影家的获奖作品。
远处,坠落的阳光露着娇媚的蛋黄面颊,那些鸟儿就向着它飞去,越来越远……
“为什么是丹顶鹤?”
等它们消失,俞东池才扭脸好奇的问江鸽子。
而江鸽子则理直气壮的回答:“好看!你不觉着水鸭太丑了么?”
造物主真是太任性了。
俞东池无奈笑,转身到车边开始做一个积极的劳动者。
江吃饭表现不错,已经主动拿起一把军用□□,开始在茂盛的草地上开辟一块空地,这孩子野生经验要强俞东池他们百倍的。
她迅速开辟空地,又拿着那把军用□□跑向远方,半个小时后她拖着比她身体重几倍的干松木回到了这里。
江鸽子对她赞美的举起大拇指,江吃饭满面都是小骄傲,还高高扬起自己的小下巴。自从认识这个小家伙,江鸽子从未见过她这种形态。
大概人类最美的不是面颊,而是有没有用处吧。
至于江鸽子,他就拢着袖子,围着小河转悠,心里的成就感是难以表述的。
最后他回到临时营地,手里还握着两颗不知道是什么鸟的大蛋笑着说:“我想我们可以添一个菜了……。”
这是一条不大的小河,河水清澈,水里有丰富的鱼群在自在的游动,它有着一眼就看到所有的腰子形状,在河岸两边生着的奇怪的水草,叶子就像音乐的音符,那草不高,肢体根茎粗壮,可以容纳足够的水分,并为那些食草动物提供足够的营养。
江鸽子找了一些回来,掐根去叶,清洗之后对俞东池说:“鸟能吃,人就能吃吧?”
俞东池把工具箱一个接一个的放到地上,一边摆放他还要照顾到江鸽子各种奇怪的想法。
他空出手,接过那些植物看了一眼,最后痛快的送到嘴里,咔嚓一口后咀嚼了几下说:“甘蔗味儿,甜的。”
江鸽子闻言惊讶的睁大眼睛,他把手边的植物也送到嘴巴里,咔嚓一口之后他说:“呸!骗我!”
俞东池发出愉悦的哈哈笑声。
不过是扎营的功夫,就有三五波动物成群结队的来这里吃草喝水了,有斑马,小象,长颈鹿……顶着漂亮犄角的羚羊趁着勉强的天色在水岸饮水,从它们健康均匀的体态,一模一样的毛色能看出这又是江鸽子随意放置的物种,因为不服水土,这些动物走路的样子有些不稳当,看样子它们是适合山地的某种物种了……
俞东池看看那些羚羊,又看看江鸽子。
江鸽子有些苦恼的把脑袋扭向一边儿。
没有年幼的兔子更没有老象。虽然江鸽子努力模拟生态圈,然而到底没送出几对具有杀伤性的食肉动物,因为安全,这些动物也在跌跌撞撞的适应着这个新世界。
物种会随着世界发育的,江鸽子没有生出一个真正神的神性,就只是简单的做了一些模拟人生游戏一样的事情,能想到的,他都做了,不周全也是因为他又不是动物学家,他对动物的理解也就是动物园里的那点知识。
他也知道这是不好,没有天敌的物种,谁知道它们会发育成什么样子?
俞东池看见好水本来想挖点蚯蚓作饵,想晚上亲自下厨做烤鱼,可他挖地雷一样的挖的到处都是洞,地下却干净的犹如处子。
所以他最后只能无奈的拎着军用铲子回来。他看着江鸽子那张满是揶揄的笑,就长长呼出一口气后指着身后的草场说:“如果这样发展下去,明年你来的时候,那些兔子会彻底破坏本地草场,还有那些疾病与意外死去的动物,它们的尸体腐烂生菌,可以随时制造出毁灭生态圈的瘟疫,或者其它什么疾病,恩,秃鹫应该有,鬣狗也应该有,对,还有蚯蚓,蜗牛,线虫……”
江鸽子闻言,只能无奈的一摊手:“我的模板里可没有这样的东西,微生物,植物,动物,地球生态圈里的几大支柱,别说我了,你自己掰着指头算,你知道几个?”
俞东池闻言,仰着脑袋想了一会走开了。他从车后的行李箱里拿出自动充气帐篷,把充气帐篷往地下一丢,看着它自动膨胀成型变成一个个独立的小帐篷后,就带着一丝炫耀的调调跟江鸽子说:“这是我从那边看的一个娱乐节目里找到的灵感,我有专利,这份专利每年可以给我带来最少两百万贯的分成……”
江鸽子正想讥讽,可随着远处一阵快速的疾奔声传来,他跟俞东池立刻一起向着那个地方看去。
这地方竟然有人?
“谁?”
“不清楚。”
片刻的功夫,一位脸上纹着奇怪的图腾,腰上挂着一个简陋布条,手拿一个简陋小弓箭,背着一只被射穿头,依旧在流血的丹顶鹤的矮小男人便进入他们的眼帘。
江鸽子盯着那只丹顶鹤,眼角微微抽动。
这位跑过来,先是惊讶的四处打量,他看了一圈,终于找到一颗不高的树,他走过去,先是绕树一圈,最后他找到了自己的记号,然后沿着记号的方向开始用脚测量大地。他最后来到车灯范围停下脚步,眼神里慢慢泛起一些奇怪的敌意来。
他~好像生气了?
俞东池跟江鸽子也打量对方,恩,这个算是他们熟悉的佛偈艾利人了,瘦小,灵活,行为跟野生动物一般的原始部落人。
部落人盯着车子老半天儿,还使出最大的力气推了几下车子,推不动,他便开始情绪激动的比划,还叽里呱啦说外语,呃,部落语?
管它什么语,反正是江吃饭是本地人,她也听不懂。
“他~生气了?你做什么了?”江鸽子盯着那边说。
俞东池茫然的点头又摇头,他看看自己的营地,又看着对面部落人指着的车子,看对方来回指着车子,指着大地的样子,所以他猜测说:“他是说~这块地盘是他的?要交土地使用费?”
那野人越说越激动,最后暴跳如雷,他张开自己简陋的弓箭,做出威赫的样子,语气更加激昂,说话的声音就像炒豆子一样,一个音节一个音节的往外弹,这~真是奇怪的语种。
当然,他没有对人威赫,他威赫那辆车子。
……
江吃饭总算看出来一些意思了,所以她用迟疑的语气对江鸽子他们说:“爸?好像,那车不对,不对……恩,不对。”
就这样,俞东池上车,挪开地方。
那野人总算是结束紧张状态,他背好自己的武器,从腰上取下一个布袋,又从布袋里倒出一把石刀跪下,接着开始卖力的挖掘起来。
两个来自文明世界的男人傻乎乎的看着。
看这人不知劳累的在才将车底盘的地方四处挖掘,他的样儿么,跟俞东池刚才挖蚯蚓也没啥区别。
俞东池脑袋微微后仰,在江鸽子耳边悄悄问:“你说?他在做什么?”
江鸽子眨巴下眼睛:“挖~穿地球?”
“这是盖尔。”
“哦,挖穿盖尔?”
部落人劳动的满头大汗,最后,他终于从地下挖掘出一大包的用干草反复捆扎的东西?
所以,他们这是侵犯了人家私人的财产呢。
野人发出一声安心的轻叹,他这才对江鸽子他们露出最真诚的笑容,然后,他打开那个草包,虽然语言不同,可是大家还是觉着,这家伙在炫耀。
江鸽子他们看到了好些的,从鸟儿身上拔下来的长翎羽毛,它们一根根的被排列好……
江鸽子眼角抽动的更加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