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东西落地的声响,很显然,顾沉气到把办公桌上的东西全都扫了下去。
不止如此,陆隽还听到顾沉用力摔砸东西的声音。
陆隽知道,顾沉是真的疼顾盼这个妹妹,他知道这件事之后,绝对很快就会将当年的事查得一清二楚。
果不其然,隔天早上,顾盼醒来没多久,顾沉已经从陈助理的嘴中得知当年的后续。
当时顾盼摔下楼时,顾妄刚好不在家,顾沉跟顾父也都还在出差,家里的佣人都被封过口,没人知道顾盼住院的事。
顾盼确实如齐远舟所想的一样,命大,伤得不轻,没有骨折,也没有什么外伤,只是跳下楼时,额头磕破了,有轻微的脑震荡。
当时顾盼人很虚弱,人也因为脑震荡的关系成天的迷迷糊糊的,催眠是在她住院期间进行的。
按理说,顾盼这么虚弱,有职业道德的催眠师都会拒绝,但是顾老爷子给的钱很多,总有人愿意接这种脏活。
顾妄得知真相之后简直要气炸:“难怪那年暑假有一段时间盼盼不在家,那死老头还跟我说,顾盼去送陆隽出国之后太难过了,所以他送她去京城找明娆了,我当时也没多想……”
顾家大厅,顾父跟顾沉坐在沙发上抽烟。
顾盼跟陆隽刚进门,就看到顾妄愤怒地踹了一下沙发。
两人对看一眼,显然也都听到顾妄说的那些话,顾盼说:“这件事跟二哥没关系。”
顾妄平时在人眼是翩翩公子的形象,此时一双红却红得厉害,他烦躁地抹了把脸,摇摇头,还想说什么,看到顾父比他还要自责的神色,顿时闭上嘴。
顾老爷子现在已经被送去疗养院,人也动弹不得,每天都得靠护工翻身、喂食,顾老爷子中风之后,吃东西老是呛着,最后只能吃一些流质食物,顾父起初很自责,但是得知当年顾盼遭遇的事之后,顾父忽然就释然了。
顾父想,或许这就是报应,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顾父刚回国那会儿,原本还是反对陆隽跟顾盼在一起的,但是随着顾盼重拾回忆,顾父也对陆隽有所改观。
顾盼在沙发上坐下,陆隽则跟顾沉一起上到了二楼的书房,两人好像有什么事要谈,顾盼也没有多问。
顾父看着她,说:“盼盼,当年是爸爸没有照顾好你,才会害得你跟陆隽……”
顾盼抿唇,打断他的话:“爸,这件事跟你或是大哥、二哥都没有关系。”
毕竟顾老爷子当年做的这些事,实在超乎正常人忍耐以及想象的范围,谁能想得到顾老爷子会用这么极端的手段,来掩盖他的所做所为呢?
顾父垂头叹气,一瞬间仿佛苍老了许多岁。
顾盼坐到他身边,拉过他的手撒娇:“爸这次回来,应该不会又跑去国外办展览了吧?”
当初顾盼执意跟陆隽结婚,顾父一气之下就跑去国外,如今好不容易回国,顾盼当然希望他能在江城多待一些时日。
顾父慈爱地笑了笑,说:“不去国外了,我等着参加你跟陆隽的婚礼。”
当初顾盼跟陆隽没有办婚礼,就低调地领了个证,然后两家人一起吃饭。
顾盼嘟了嘟嘴,不以为然道:“我可没说要跟陆隽复婚。”
顾父挑眉,点了点头,刚想说什么,就瞄到楼梯最上边露出的黑色西裤裤腿。
顾父收回目光,若有所思地看着顾盼,故意说:“所以你没打算跟陆隽结婚?”
顾盼拿起摇控器,打开电视,随口道:“离婚之后,我发现单身比结婚有趣,还是再玩几年吧。”
顾妄原本点了根烟在抽,听到妹妹的话,嗤笑道:“盼盼说得对,结婚一点也不有趣。”
顾父好笑道:“那你之前还跟白家的那个小姑娘求婚?”
顾盼说:“二哥肯定是因为求婚被拒绝,所以决定游戏人间了。”
“疑,不对,”顾盼摸摸下巴,一脸正经地说,“应该是二哥以前一直游戏人间,人家不喜欢他这种风流多情的浪子,所以才拒绝他的。”
顾妄:“……”
顾沉跟陆隽一前一后地走下楼。
陆隽神色淡淡,看不出情绪,顾沉脸上却带着明显的笑意。
顾盼在顾家吃完晚餐,才又搭着陆隽的车回到银河小区,回到家时,天色已经很晚,顾盼有些累了,一边打呵欠,一边弯腰换上拖鞋。
拖鞋都还没穿上,陆隽就将她揽腰抱了起来。
“你又要干嘛?”顾盼吓一跳,下意识抱住男人的脖子,神色无奈。
她的声音很软,是那种撒娇的语气,陆隽喉结滚动了下,直接将人抱到卧室,抱着她摔进棉被里。
顾盼趴在他身上,笑着说:“到底怎么了?”
陆隽仰头看她,女人眉眼弯弯地垂着眼眸,笑得又甜又软,跟当初回国跟他结婚时毫无二致。
但是她却跟顾父说,她还不想结婚,还想多玩几年。
她觉得单身很好。
陆隽抵了抵后牙槽,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按着她的后脑勺,仰头亲她。
两人安静地亲了一会儿后,陆隽才问:“生日包厢我已经定好了,除了明娆他们,你还有想邀请谁吗?”
顾盼脑袋靠在他胸膛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他衬衫上的扣子,像在认真思考。
陆隽下意识屏息。
顾盼清楚地听到,男人的心跳声越来越快,仿佛在担心她又会跟去年一样,邀请祁骁。
她撑坐起来,抬手将长发拨到耳后,眉眼含笑:“我想请的人太多,明天再告诉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