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盛来低头,她也不是没有占有欲的,在听见这些话,她心里不是没一点起伏,也不是没一点不担心陈笛要怎么回答。
陈笛同样震愕,她以为自己表现得已经很明显,拒绝也很明确,大家都是成年人,没必要这样死缠烂打才对。可现在遥松音一定要问自己讨个说法,她是可以不回答,不过看着遥松音那张沉郁之深的脸,陈笛沉默了一下,接着就开口了:“我把你当学生当做妹妹,没有别的想法。”
而且这些年,她自己也问心无愧,自己并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事,也没给过遥松音任何希望和幻想。
听着陈笛的回答,虽然心里差不多都能知道她会说什么,但是现在这一刻,听着这些无关痛痒的话,遥松音心里还是很不甘:“那陈老师,我问你,当年如果盛来没有敲晕我,是我进的那间房,你还会把我只当做学生和妹妹吗!”
“所以那药是你下的吗?”陈笛顺势问。
“是又怎么样!我只是不想跟你做什么大姐姐小妹妹!我不想!”遥松音大喊着说。
陈笛心下了然,如今事情也差不多眉目清晰,大家心里都有数,又不是傻子,现在如果还不明白当年是怎么回事的话,那脑子可能真的需要去医院检查。
“会。”陈笛冷静说,她从头至尾对遥松音都没有半点想法,“就算是你出现在我房间,我也不会碰你。”只会直接把你扔出去……
遥松音万万没想到是这么一个答案,现在那双眼睛瞪得浑圆,完全不能相信那样,“不可能,不可能……”她低声一遍又一遍重复,“你,你可是你那时候明明都跟盛来在一起!一定是她勾引你的是不是!是她!”
遥松音觉得真崩溃,多年来在自己心底的这个猜测现在完全被当事人给否定,清楚明白地告诉她即便十八岁那年的夏天在房间里的人是她,陈笛也不会动她分毫。
“还在胡说?”陈笛像是没体会到遥松音这一刻的声嘶力竭一样,她的腔调还是平平如常,“她没有勾引我,是我的错,我控制不住自己,强要她。”
一直没作声的盛来在听见陈笛这话时,已经控制不住惊讶抬头,事情明明不是这样的。
为什么陈笛现在要这么说?
那时候陈笛是让自己出去,可是自己不出去,甚至还踮脚主动亲吻住了眼前的女人,事情不是这样的……
陈笛感觉到身边的女孩子的目光,这时候回头,眼神带着温柔和安抚,看着身边的人,“是这样的。”她这话是对着盛来说,也是对着今天这么多人讲出来的。
不管从前的事实究竟是什么样子,但是从今天开始,那天的事情就是她说的这样。
盛来心里微酸,她知道陈笛好,但是不知道她能对自己好成这样。
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在被迫给别人背锅,可是现在却换了位置,有人主动来替她背锅。
被人照顾的感觉,远远比自己想象中的好了太多。
“为什么!”遥松音不明白,目光死死地盯着这时候陈笛主动去牵着盛来的那只手。说起来,她哪里有比不上盛来的地方?家世比盛来好,成绩比盛来好,甚至性格都比盛来好,有谁会喜欢盛来那样唯唯诺诺的就像是一只小耗子的性格?她跟盛来相比,难道自己不才是那个天之骄女吗?
“什么为什么?这还需要问吗?”盛来站起来,气势一变,再不是当初那个在角落里可以做个隐形人的可怜的小姑娘,她没松开陈笛拉着自己的那只手,因为有点不想松开,干脆就这样大大方方地被所有人看着,“为什么这句话难道不是应该我们来问你吗?为什么这些年一直都纠缠着陈笛这么死死不放?你不是喜欢她也不是爱她,遥松音,你心里还不明白吗?你不过是因为陈笛是这么多人中间,唯一一个对你不是那么特别,你只是想证明自己,证明自己是天生被宠爱,被众星拱月,被喜欢的那个人,所以陈笛成了你的目标而已,你一直追求的不是她的爱,是她对你的关注,对你的特别而已。”
盛来都觉得有点累了,其实这些作为当事人的遥松音不可能不明白的,就像是遥松音自己说的那样,她成绩比自己都还好,那这些事情,分明比自己看的都还清楚,现在不承认,只是不想承认,哪里有不知道这种说法?
遥松音在颤抖,像是一个对光过敏的人,从小到大都被周围的家人朋友精心呵护,现在忽然一下被人拉到了太阳光下,被人扯开了身上那一层避光的衣服,暴露在炽热的阳光中,她只想蜷缩起来放声尖叫,不要任何人的靠近——
“啊——”
“啊啊啊啊!”
“你胡说!我没有!”
遥松音如临大敌一般看着盛来,好像盛来能随时取走自己的性命一样。
不是性命,只是将她从前心底那些见不得人的秘密都抖落出来而已。
盛来开始眼神很冷,但现在她在看着遥松音的时候,眼神已经带着怜悯了。一个自欺欺人,到了这种地步的人,的确是挺让她怜悯的,活在自己给自己创造的世界中,好像全世界的人都辜负了她。
“你有!”盛来还是抬手狠心打碎了遥松音的镜中世界,逼的她从镜子里走出来:“不然的话,在你找到了下一个攻略目标的时候,你就毫不犹豫放弃了陈笛,甚至还给我发消息想要让我主动去找陈笛,在最后关头还将我和陈笛过往的那些事情,不小心讲出来,在那么巧合的时间里。”盛来语气带着奚落,这是真不小心啊!这么一个不小心,可是让她盛来一下从一个面目模糊的人变成了一个水性杨花不知检点的勾引陈家大小姐的罪人。
这才是真相,“你不爱她,却装作自己爱她,因为你想要让她表现得也爱你。遥松音,你才是最狠心薄情的那个人。我开始错了,你不是没有病,你就是有病,你不是脑子有病,你是心理有病!”
盛来胸口微微起伏,这么多年来,她终于将这话讲出来了。
自从高三毕业那年,她就想说的话,现在都讲出来了……
陈笛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站了起来,这时候她已经松开了拉着盛来的那只手,转而放在了后者的肩头,将身边的这个姑娘,小心翼翼地圈进了自己的怀中。
“没事了,现在大家都知道了,别气……”
陈笛在盛来耳边轻轻地说着,是真担心盛来被气坏了。
但是现在,盛来想说,自己真的不气。
她抬头,看着还站在自己身边的人,轻声一笑,眼里早没了在面对遥松音时的犀利和冷然,只剩下几分倦,可是眼底还有一扎光,透着清亮和快意,“不气,我只是忽然一下觉得好轻松。”
因为终于在阳光下,摘下了斗篷的她,只会更加光彩照人。
遥松音现在是不知道彻底崩溃还是怎么样,坐在沙发上,捂着脸呜咽哭泣。而遥有光和程蓉站在一旁,甚至忘了要怎么反应。
陈笛本来也没有期待这两人有要什么反应和道歉什么的,她今天陪着盛来过来,只是求一个真相,还原一个真相而已。
如今,事情看起来似乎已经尘埃落定,陈笛揽着盛来的肩头,“那我们拿了东西就走吧。”
“来来,你等下,妈妈有事要跟你说。”
gu903();就在盛来点头前,程蓉忽然开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