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的执念是见到自己的女儿,等我们安顿好秀芬,就可以回到望京,了却司机的心愿。”
“我们要明白这个世界正发生的一些问题,他不可避免的影响着我们的生活。”
“而且我们碰到了绝少数碰到的情况,那就是,这件事,无论怎么想,都无法往好的方面想,因为事件已经千疮百孔,无法用任何假设来填补。”
“恩惠的父亲成为了执念,母亲则被拐卖给深山里的单身老头,还没圈养到猪圈里,如今我们可以给她提供优质的调养生活,将她带到整个国家最富盛名的疗养院,都无法让她以一位母亲的身份站在恩惠的面前。”
林歇平稳着说道,从语气里,听不出过多的气愤和怨恨。
拐卖已经在人类历史里盘踞已久,而一切不幸都源自与物质得不到满足。
关于恩惠的“不见”以及秀芬的“拐卖”,其中都还有很多细节无法言表,起码司机的双亲可能就是拐卖事件里的最大受益人,只是司机不愿意去面对这件事。
养自己长大的人,毁掉了自己家庭,这事任何人都不愿意直面。
如果一切不幸来自没钱,那人真的生气不起来。
资源就那么些,一块蛋糕,一个人吃了一大口,另外一个人就有可能吃不饱,就会去用下作的办法来偷,来抢,来违抗秩序以及人的人伦。
“不让她们相认吗”赵念慈听着林歇讲述的“故事”,终于是给困惑的内心一些解答。
“我不认为现在还没适应的恩惠可以拥有去见不健全的亲生母亲,她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等她再长大一些,起码我们认为她可以直面生活之重,就告诉她被美化的事件,总而言之,她有得知真相的权利,怎么选择是她的事情。”
林歇在说这件事时,司机的头缓缓的转过来,和其他三位执念一起盯着他的双眼,企图从中寻觅出些什么。
可林歇的双眼,干净,不含驳杂,说起恩惠时,只有无私无悔的宠溺。
作为恩惠亲生父亲的司机,同时也是执念,无法确定他能不能感知这份感情。
“嗯”赵念慈叹了声气,心里好受多了:“听你的。”
林歇继续让手轻拍在赵念慈胳膊上,闭上眼之前看了眼注视自己的司机,道:“休息吧。”
他没说睡吧,因为他自己也睡不着。
重回警局,在中坚力量李可的督促下,警局立马立案,将这件事定性为紧急事件,很快地指派两个中队准备出警。
老王坐在中间部队的警车上,他离开村落时虽然是在乱开,可脑海中依稀还记得从县里是怎么进入深山的。
他所坐的车在最前头带路,后面跟着五辆警车,车上的小警员打着瞌睡,不少是从被窝里出来,他们坐上车还不晓得这么大阵仗是要做什么。
一行车照亮了黑山,一排排枯树看起来像是往后推移的哭脸。
老王满眼血丝的盯着前方,给开车的警员下达准确的指令,这么一听,竟然是自己上山时,和林歇同样的指令,不得不感叹老王的记忆力。
“王哥,您说的林总,看起来还很年轻啊您当年,在别动队”李可在边上小声的说,被老王喝令停止。
“和尊敬他,和我以前做过什么无关,华子能和你讲是看重你,我已经对他失望,你也稍微注意一下场合。”
开车的警员一哆嗦,心想自己是不是差点听到不能听到的事。
“对不起我疏忽了”李可低下头,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几辆警车看向那村落,很快的到了标准而崎岖的碎石地,到这段路,二三十位警员都抱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