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歇走了过去,将自己手上的执念白斩太刀尖端对准色老那依然狂笑自语的头,双手立于胸前,微微闭上眼睛,实则已经因为怒火而控制不住自己,他的周身发出透彻的绿光,那不是血,而是本身的生命绿光,他的青筋暴起,额头,手臂,缠绕周生一圈又一圈。极致的生命流动,就是最伟大的死亡绝唱
可在光线最极致的瞬间,林歇却无比平静,如从来没有因他而发过火。
“从来不曾如人所愿。”
白斩太刀笔直的打击在色老的脸上,他的五官瞬间就被嚼碎,很快,污血和之前一样,被太刀吞没回去,连带着色老被砸碎的骨架,也被吸食到消失
他的狂笑消失后,房间里彻底平静了下来,只有悬空处,血液滴落的声音。
“嘀嘀”
真正血液滴落的声音,一点都不清脆,甚至有些愚钝。
林歇将痴了的朱莉抱在怀里,从房间里走出,然后跟随白斩太刀去寻找恩礼。
斗笠老者走路变得缓慢,但还是留有活力,只是从他的步伐和本来就凹陷的瞳孔,可以看出他的时间也不太多了。
很快,他推开了“女便”的门,门内的可怜女人们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任何事,只有川音大妈,颤抖着呼喊魔鬼,刚没吐露出声音,就被斗笠老者切断生命。
那些可怜女人们并没有抱做一团,他们各自成一体的在自己的范围内恐慌,好奇
一直以来,只要是在这个空间内,他们只有被川音大妈叫出去服侍的份。
这不是一个好差事,一边厌恶,讨厌自己,同时还要让灵魂接受这个处境
但今天,突然打开门的这个男人,身上没有血腥味,看不清他的瞳孔,却被在扫视时心中的恐慌淡下一些,有种被温暖的光线照射一般,连带着紧张的情绪也消失了
宋伊雪。
这个场合最新的可怜女人,自看到林歇进来后,她那因为苦寂生活干涩的双眼就浮上泪水,她发觉禁锢意识的其他意识正在破碎,想要打招呼,却又不知道该从哪里提起。
其他意识的破碎并不只在宋伊雪身上发生,也在所有被强行控制的大光明教人身上发生。
他们如释重负,他们感激涕零,他们依然感受到大脑里的空洞,却前所未有的因此而充实,才发现,人,不一定非得充实而饱满,那些自己的弱点,有时恰恰是为人的基点。
她走到林歇面前,然后点点头,接过浑身是血的春霞,安放在床榻上,带着林歇,走到锁着恩礼的房间,并从川音大妈那里找来钥匙,帮着打开。
林歇走进去,恩礼依然在安睡,他面朝着自己心爱的女儿,同时也是被指示杀掉自己爱人的女儿。
那把因为朋友圈呼唤而来的太刀执念正在慢慢消散,在找到恩礼的那一刻,他也完成了自己的执念。
林歇无法和他对话,但感受到刀身上传递来的温顺和亲切
在执念太刀慢慢消失的同时,林歇身后的斗笠老者,他跪拜着说道:“林将军,老奴时限以到,一直以来还苟且存在,也是因为您无上的血液和老奴对您的不舍,这下,左丞相那斯终于死去,我也可以安然离开了。”
林歇握着慢慢消散的太刀,一边随着眼睛漆黑变淡,用自己真实的棕色瞳孔看着斗笠老者。
“服侍您千年,是老奴的荣幸。”
“您的名字是”林歇问到。
“老奴忘了,或许您看到太刀执念的死前画面,可以知道,到时来告诉我也好”
太刀消失,斗笠老者最终和色老一般,肉体不再,仅余下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