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落在摩天轮的控制室，他知道很快这里就会被歹徒引爆，然后摩天轮会停止转动，紧接着在松田阵平拆弹的时候，威胁从炸弹提示栏上显示，松田阵平选择为了大义而放弃生命。

真是可惜。竹井泽一想，脑海里两个人格在打架。

“去救他。”红人格说。

“没必要，救人还要解释，这种情况下也没有办法救。”黑人格说。

“你可以救人的，你难道不想赎罪吗？”红人格问，“救下一个人，你身上的负担就轻一点。”

“救红方可不是数字，如果是因为琴酒那件事的话，你应该对琴酒说对不起，而不是在这里用无趣的行动说自己在赎罪。”黑人格的声音冷淡，流露出不屑，“你要做的不是赎罪，你本就没有错，带着所有人一起去死有什么不好？”

红人格声音慈悲：“去救人吧，你其实也是想救的，不是吗？你想让松田阵平活下来，你还记得你小时候真情实感地为他哭过吗？那是多少人的白月光。”

我不记得了。竹井泽一想，上辈子的事像是隔了很远很远，他已经逐渐忘记了。

“不过说起来，救人也要杀人，你不是正好想杀人吗？正好有现成的人头。”或许是意识到了他的心情，黑人格突然改变了主意，开始引诱他，“正好发泄一下你心中的怨气。”

“杀人不太好吧……”红人格迟疑。

“你个圣父，别来沾边。”黑人格骂他，“凭什么人人都想让我们死，我们不能去杀人？”

“你敢骂我？”

吵着吵着，两个人格扭打在一起。竹井泽一瞬间头晕目眩，头疼欲裂，他捂着脑袋骂了一句脏话。

“你们给我停下！别吵了！”他大声地吼出这句话。

周围的人群齐齐转头向他看来，目光奇怪，显然觉得他是一个疯子。

是的，我就是一个疯子。竹井泽一脸色平静，他甩了甩脑袋把脑内杂乱的声音屏蔽，转身离开了拥挤的人群，他知道该怎么做。

站在稍微高一点的地方，竹井泽一低头往下看，人群一览无遗，被药物改造过的身体虽然不太好，但是却也让他多出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能力，比如动态视力极佳。

他闭上眼睛又睁开，眼中的世界像是被放慢，他像鹰一样，高高在上地巡视着整个场地。

手放在口袋的，注意力在摩天轮上，神态和周围人有细微差别的，偶尔看一眼警察，又看一眼控制室的男性——找到了！

竹井泽一把一直插在兜里的手拿了出来，黑色的伯莱/塔引得他身边的人发出一声尖叫，迅速远离了他。

抬枪，瞄准，射击。

子弹射出打在不远处男人的手腕上，男人惨叫一声，控制器脱手。

人群发出一声声尖叫，竹井泽一冲了进去，在散开的人群中逆流而上，精准地按住了想去摸遥控器的男人，然后他举起了枪。

“你不会是想杀我吧！我是不会告诉你另一处——”男人的声音戛然而止，淹没在枪声中。

竹井泽一甚至没有让他把话说完，就果断地开了枪。

“另一处炸弹地点什么的，我很清楚。”竹井泽一冷冷地说。

不远的地方有警察跑了过来，拿枪对准着他。

竹井泽一举起双手表示自己不会反抗，然后说：“米花中央医院，另一处炸弹地点，我刚问出来的。”

佐藤警察靠近了他，神色怀疑：“你怎么保证你说的是真的？”

竹井泽一踢了踢死去的男人：“我拿着枪威胁他，他不想死，告诉我的不可能是假的。而且他身上肯定有线索，你们可以翻翻。但是我的建议还是，让你们的人赶紧把炸弹拆了下来。”

几个警察对视着，交换了一下眼神，佐藤警察拿出了手机。

竹井泽一知道事情大概不会出错了。他低头看着男人的尸体，心中涌起一阵扭曲的快感。

我没那么高尚，我也不想救人。相反我心中全是恨意和怒火，真是对不起，正好让你撞上这段时间的我，迁怒了。

竹井泽一冷漠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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