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井泽一也不恼,他压低声音,语气带着引诱和暗示:“但是我想……用别的方式奖励你——你看这辆车的后座宽不宽?”
琴酒停下脚步,绿眸微眯,想到最近发生的那些事,心头烦躁,于是没有再拒绝。
送上门来的,能够发泄的,为什么要拒绝?
琴酒拉开车门坐了上去,竹井泽一落了锁,想把车子往偏僻无人的地方开。
“就停在这里。”琴酒突然开口。
竹井泽一一怔:“可是这里……”这里虽然已经是在郊区,但是还是有稀少的人群经过。
琴酒打断了他:“停在这。”
竹井泽一顺从了他的命令。他深呼吸一口气,熄了火,车里的灯也灭了,他解开安全带,伸长腿,迈到了后座。
虽然这辆车的后座比别的车要宽上不少,是他专门买的,但对于两个成年男性来说还是有些狭窄。
竹井泽一庆幸自己身材削瘦,坐在琴酒身上的时候后座也能容下两人。
他摘下琴酒的帽子,修长白皙的手把帽子放在副驾上,然后落在衣服扣子上。
他的手微微颤抖,脸上泛起红晕,呼吸也变得热了起来。
琴酒不喜欢他的慢吞吞,他心中本就憋着火气,所以干脆利落地进入正题。
竹井泽一浑身绷紧,路边有盏昏暗的路灯,让他能够看清琴酒脸上的表情。
琴酒凶狠地像是野兽,身下的座椅、整个车身,都在发出抗议的声音。
车的旁边偶尔也有人经过,竹井泽一害怕的缩紧,琴酒把他的头按在自己怀里,停下动作。
新车得以歇一会,等到无人了才又开始晃动。
琴酒心中满载的郁气随着竹井泽一筋疲力尽而消散,最后竹井泽一在他怀里疲惫地睡着了。
琴酒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他的头,目光沉沉。
竹井泽一看似温顺,自己想要什么他都会给,自己想要做任何过分的事他都不会拒绝,听话乖巧得像条狗。
但却在监视他、掌控他这件事上,死死咬着不松口,强势而不容拒绝地挤进他的每一件事。
而在他发火的时候,却又变着法子求原谅,或是引诱又或是威胁地让他让步。
每次都会哭,会掉眼泪,颤抖地、害怕的,却又坚定,似乎是觉得这样可以让他满意,不再追究。
就好比这一次。
狡猾的、无耻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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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的底线在竹井泽一的攻势下逐渐被拉低,一半是因为他不承认的心软,一半是因为他察觉到了什么。
“你要死了吗?”琴酒忽然开口。
他们此时在一座高楼里,琴酒在这里出任务,竹井泽一又黏了上来,陪着刚结束任务的琴酒走在无人的大楼里。
竹井泽一出神地看着窗外:“被你发现了?”
这句话就是承认。他本来也没想过能瞒住琴酒。
想瞒住也不是不能,但是他克制不住,他难以克制更过分的控制,难以克制每次都在哭,难以克制不去给琴酒铺路。
他停不下来的咳嗽、越来越长的沉睡时间、愈发虚弱削瘦的身体,也瞒不过琴酒。
琴酒会是什么心情?竹井泽一扭头看着琴酒,他的脸上一如既往没有表情,看不出喜乐。
竹井泽一想自己反正都快死了,干脆再任性几回,于是凑过去,抱着琴酒的腰,直接问他:“阿阵是什么心情?”
琴酒淡淡地说:“你不是很了解我吗?自己想。”
竹井泽一把头埋在他脖子里蹭蹭,说:“我不知道,阿阵告诉我吧。”
琴酒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越过竹井泽一,去看他刚才看的窗外。
大楼这一层用的是巨大的落地玻璃窗,能够清楚地看到外面的万家灯火通明,夜幕都被映得昏黄。
竹井泽一见琴酒久久不回答,知道是得不到答案了,他有点失落,抬起头,顺着琴酒的视线看过去。
这种场景确实是好看的,他不由自主走过去,把手按在玻璃窗上。
琴酒跟着他走了过去,他对景色没有兴趣,最好的景色在他面前,他安静地看着竹井泽一,伸手拨弄他的头发。
“有点恼火。”琴酒突然开口。
竹井泽一反应了两秒,意识到他是在回答刚才自己的问题。
“为什么?”竹井泽一的视线依旧落下下空,看着车流和人群,他不怕死,但是留恋世间一切,最不想离开琴酒。
“我以为你会高兴,毕竟你终于要摆脱我了,不是吗?”他嘲讽地说。
“我说过你是自以为是的家伙。”琴酒嗤笑一声,手扣在他的腰上,一个牙印落在他后颈,琴酒咬着他的后颈,问:“你喜欢这里,试试?”
竹井泽一想要扭头瞪他,被琴酒咬着脖子上的软肉,没法动,他心底的悲伤一下被紧张替代,他抗议:“这不是组织的地盘,有监控!”
琴酒低笑:“组织的BOSS难道收不回一份监控吗?”
他感觉到了竹井泽一态度的微微转变,于是不客气地上手。
竹井泽一喘着气,迷迷糊糊中问他:“为什么不是销毁?”
“因为我要自己留着,反复观看,还要拉着你一起看。”琴酒轻声说,“在你死后也要看。”
竹井泽一清醒了几分,琴酒的吻落在他的唇上,难得的温柔,一下让竹井泽一忍不住眼泪,泪水掉了下来,他泪眼朦胧地瞪着琴酒:“为什么会是恼火?”
琴酒知道他在问什么,冷声回答:“你之前说过,永远留在我身边,现在你要食言了。”
骗子。
他烦躁且愤怒,毫不留情,粗鲁粗暴,每一个动作都是爱恨纠缠,逼得竹井泽一眼泪一直掉,直到眼泪流干。
琴酒沉默地从后面抱着他,眉间郁色难以消散。
竹井泽一却是笑了,他艰难地抽身,伸手抚平琴酒皱起的眉头,他笑吟吟地问:“你怎么知道,我死的时候会不会带你一起呢?你觉得我会这样吗?”
他脸上的笑消失了,鲜红的眼睛带着诡异的色彩,疯狂和偏执都藏在其中,他轻声问:“你愿意吗?阿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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