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春哥儿好乖巧”
顾晗不由得招了他近前,捏捏他肉嘟嘟的小脸蛋:“婶母这里的糕点随便你吃,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好不好”
春哥儿抬头看了她一眼,去了宁氏身边,“好。”
“别夸他了。”宁氏笑着和顾晗说话:“等你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定比他还要懂事、乖巧。”
“承嫂嫂吉言。”顾晗摸着肚子微微地笑。
几人坐下说了一会儿话,张居龄见宁氏拘谨,就找个由头挑帘子出去了。
“大嫂嫂喝茶。”
顾晗亲自给宁氏倒了盏茶。
宁氏端起喝了一口,让嚒嚒领着春哥儿去外边玩,“三弟妹,实不相瞒,嫂子今儿来,是有事情要和你商议的。”
“嗯”顾晗愣了愣,“你说。”
宁氏叹气,“还是四妹妹她出了些事情,现如今不吃不喝的,大夫也来看过了,说心绪未解母亲喂她吃药,她都不肯。”她长吁一口气:“母亲没办法,找了我,让我去劝她我笨嘴拙舌的,四妹妹她根本就听不进去”
宁氏自己说了一阵,见顾晗一直不吭声,就有些尴尬,“三弟妹,母亲都急上火了。和我说了一些四妹妹的事情”王氏当然不会说自己的女孩儿倒贴人家还不要,倒是骂了顾家人面兽心。还说顾晗明摆着向着外家人,不理顾家人。
当日的事情闹成那样,王氏再不许别人往外传,宁氏也听说了些。她做人家儿媳妇不好说婆婆,却也觉得张居思的行为实在是有失体统。
一直冷场也不好,顾晗就顺着王氏的话问了句:“四妹妹她怎么样了”
“大夫说,没什么大事,就是她一直呆呆的母亲很担心,哭天抹泪的。”王氏说道:“我听母亲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是想让你去劝劝她,大夫也说了四妹妹的这种症状需要开解。我就想着,解铃还须系铃人”
顾晗摇摇头:“大嫂嫂,不是我非要驳你的情面,我是身在事中的人,又如何去劝解四妹妹。”
宁氏没想到她会拒绝的这样直接,一时不知道怎么说了,“这”
“大嫂嫂是个明白人,四妹妹做的那些事想必你也有所耳闻母亲还一昧地偏袒她。她们这个样子,我自认没有那么大的气度,还要不计前嫌,甚至还不计较她算计我的嫡亲哥哥”顾晗声音有些淡:“各人有各人的造化,她自己作下的,总要自己去还。别人是插不上手的。”
宁氏被说的脸一红,“三弟妹说的句句在理,倒是我鲁莽了。”她原也不想过来找无趣,就是王氏暗示的太明显,不好推辞而已。
桃红在外头听到俩人的对话,截了送西瓜进去的小丫头。她亲自端着送上去,笑着说:“大少夫人,我们少夫人见你过来,说天气热,让我们去切西瓜,这还是一大早就在井水里败着的。最是清凉甘甜的,您尝一尝,看口味怎么样”
宁氏本来还觉得面子上有些下不来,听桃红这样说,心里就舒坦些,说道:“三弟妹是最体贴的是三弟有福气。”她拿起一块,咬了一口,“果真甜滋滋的。也凉爽。”
“那就好。”顾晗笑了笑:“你要是喜欢,待会走的时候,我让人给你带两个。只是春哥儿年纪小,脾胃弱,别让他吃多了。”
宁氏听她如此地顾念儿子,心口就一热,“是你想的周到。”她顿了顿,又说道:“你放心,母亲那里我知道怎么说。”
第130章
宁氏是晚上去的桂花苑,她说道:“三弟妹身子虚弱的很,媳妇儿去的时候她还在榻上躺着呢,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别说让她劝四妹妹了,媳妇儿看着她自己都顾不得自己了。”
王氏眼一瞪:“你有没有说明是我的意思”
“媳妇儿说了。”宁氏低着头:“但是,三弟妹她那模样,连塌都下不了怎么劝能四妹妹呢”
“这个小贱人。一定是装的。”王氏一想起女孩儿,就感觉心被揪住似的难受,气得直骂:“她天天都活蹦乱跳的,怎的让她做点事就摆一副死样子”
“母亲,三弟妹她是真的不舒服。”宁氏见王氏的话语实在难听,禁不住就替顾晗辩解:“我听闻她自从怀上孩子后就没有断过保胎药可见身子也是真的弱。”
“怀孩子生孩子,那个女人不经历这一遭,偏生她娇气。说白了,还不是她自己没有福气,碍着别人什么事了。生下来生不下来都是各人的命数。”王氏摆手让大儿媳妇下去:“你回去照顾春哥儿吧。”这么点小事就办不利索,大儿媳妇也是无用。
宁氏忍了忍,她觉得王氏说话太刻薄,开口道:“母亲”
她才喊了声,丫头茉莉就拽了拽她的衣袖。宁氏愣了下,随即就屈了身下去。
夏夜,稀稀落落的星子挂在天上,一闪一闪的,像萤火虫一样,有着微弱的光。
宁氏主仆几人往静坞的方向去。
茉莉忍不住就小声抱怨:“少夫人,您明知道夫人看不上三少夫人,就不该多为她说话咱们大房势单力薄的,要是再得罪了夫人,更是没有好果子吃了。大人倒还罢了,吃苦受罪的也无妨,就是春少爷太可怜了,他还那样小。要是作践的病了,谁替他受过呢”
宁氏叹气:“我何尝不知道是这个意思”她看了眼茉莉,低声说道:“她说三弟妹旁的倒还罢了。只何必说她的孩子。哪个孩子不是无辜的哪个孩子不是做母亲的怀胎十月辛苦生下来的”
“夫人,您”
“我是做人家母亲的人,别的都不妨事。咒怨孩子我怎能看得上”
茉莉知道宁氏索日的心思,大少爷一死,她看的春少爷比她的命都中国便不再吭声了。
顾晗到底也没有去劝说张居思。王氏倒是硬气了一回,再心急如焚也没有去秋阑阁只是,如此一来,三房和正房也算是撕开了脸皮。
顾晗心里开阔,她怀着孩子又不用去给王氏请安,只当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安心地守着张居龄过生活。
五月中旬一过,黄淮流域、华北地区的汛期便到了。三天一大雨,两天一小雨,时而电闪雷鸣、暴雨如注,时而淋淋漓漓,没个头绪。一开始还好,庄稼人趁着雨季翻了土,种下秋季的玉米、芝麻等。但雨势呈连绵不绝的姿态铺天盖地而来位于黄河中下流的河南率先招灾,多处农作物被水淹了,房屋倒塌,人们流离失所、民不聊生。
朝廷的第一等要务,积年的治水,又开始了。依旧是老调重弹,先拨赈灾粮下去,组织当地衙门施粥有灾民闹事了再镇压,但都收效甚微。到月底的时候,陆陆续续地有许多灾民熬不过去,生了病,命丧黄泉。
六月一到,王氏就为张居思及笄礼的事情开始忙活了。当日穿的礼服,要用的木笄、都请谁为赞者等,她都提前一一地指使人去办。惟恐哪一件错漏了。
农历六月初八,一大早,顾晗吃了饭就往桂花苑去,给张居思送了一对儿和田玉手镯。客气地说了几句话,以身子不便为由就回去了。她的身孕已经三个多月了,肚子也显怀了走起路来看着就有些笨笨的。
过了角门,顾晗一行人上了秋阑阁的游廊。
“少夫人,您何必亲自过来呢”桃绿小嘴撅的老高:“看夫人的脸色,一直紧绷着,您明明是送礼的,她却连个笑模样都没有。”
“你懂什么”巧玲斥责她,“少夫人这样做,自有少夫人的道理。”
顾晗笑了笑,摆手让她们不要吵,说道:“再怎样,外面总还要顾的。我去送镯子给张居思,夫人是没有好脸色。但是你看见堂上所坐的那些各宗室的妇人没有”
桃绿见问到她,就点头,“看到了。”
“她们的脸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