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地在屋里走,又去和韩大夫说话别人都看不到吗也不怕被笑话。
她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掀开薄被就要下床。
“晗儿,你别动,我来。”
张居龄说着话,骨骼分明的大手捉住了妻子的双脚,把绣莲花缎面的睡鞋给套上去。
他是写文断字的手,怎能做这些丫头们的事顾晗低着头,只看到他挺翘的鼻梁。没来由的,心就一酸。
何必,俩人闹什么呢
张居龄对她好,她都知道。但是夫妻之间,仅仅有好是不行的。就像张居龄说的,需要的是信任和爱。
爱是一切的源头,是世间男女不可多得的,最珍贵的东西。无论在哪个朝代,都值得人们去追求。它和信任就像镜子,爱是信任的基础,而信任是爱的提炼。信任是认同,是没有猜忌,是互相珍惜和真诚。
爱情代替不了信任,也只能共生。二者少其一,日子也不是圆满。
张居龄总说自己不信任他他又何尝信任过自己呢她不止一遍的告诉过他,这一世的自己和周浩波真的完全没有关系。
他呢,就是不信,就是要刨根问底
“怎么了要我抱你过去吗”张居龄见顾晗呆呆的,站起来揉揉她的头发:“韩大夫说了,你的身子得卧床养着了”他顿了顿:“他还说尽量不要多走动”
她对自己生疏了,他能看出来张居龄闭了闭眼。
顾晗愣了愣,“我知道了。”韩大夫这样说了,她就照做。
“不用。”
顾晗起身,张居龄去揽她的肩膀,让她借助些自己的体力。
外面的月亮升到半空,皎洁又温柔。
顾晗方便后,洗了手出来和张居龄说话,“我想在这里多住几日,陪陪母亲、祖母她们,我知道你公务忙不用专门为了我留下,你回家里也行。我什么时候想走了,会提前送信给你,到时候或者你来接我、或者我坐马车自己回去都可以。”
张居龄笑了笑:“好。都听你的。”
顾晗看着他,也淡淡地笑了。心里却有些失望。她以为张居龄会愿意和她一起待在顾家
是夜,张居龄等顾晗睡下,独自在东厢房召了马亮。
夜阑人静,顾府静悄悄的,大家都入睡了。只有偶尔的打更声响起。
东厢房是顾晗的库房,里面放的东西比较杂乱,张居龄也没有点烛火,推开了一扇槅窗,借着月光看向马亮。
“今儿找你过来,是想让你替我做一件事。”
马亮拱手行礼:“您说。”
“顾府的四小姐顾昭,你想个办法,把她杀了吧,做的干净利落点,别被人察觉到什么。”张居龄像是想起了什么,俊眉一敛:“顾临的手段高明,你寻个让他没法插手的由头吧。不然,他要是铁了心动手查,我们也不一定逃的过去。”
马亮一时反应不过来,杀当朝重臣顾临的嫡孙女主子也太他结巴地说道:“您您的意思”他怕是自己听错了
“杀了顾昭”
张居龄薄唇一抿,“她心肠恶毒,想害顾晗也不是一两次了。作为丈夫,我自然要替妻子除害了。”
马亮应“是。”
“我也不强求你三天的时间,你自己把握好。若是三天过了,事情你没有办好。马亮”张居龄吁一口气:“你也不用再跟着我了。”
马亮一愣,随即跪下:“属下一定做到。”
第140章
孙氏第二日才得了消息,立马就过来看顾晗了。她是早晨给武氏请安时,听韩大夫说起的。到的时候,张居龄已经去衙门了。很快,武氏领着杨氏也过来了。
顾晗正靠着弹墨大迎枕坐在美人榻上用早膳,面前摆了小炕桌,有葱油饼、鸡蛋糕、豆沙酥排、香菇老鸭汤、冰糖银耳燕窝等。为了她营养能跟上,小厨房做菜的样式还是挺全的。
顾晗见到众人,慌着要起身,却被武氏按住了,她爱惜地看着孙女儿:“晗姐儿,你只管吃你的饭。我们就是不放心,过来看看你。”
巧珍搬了杌子,让主子们坐下。孙氏并没有坐,而是站去了顾晗的身边。
顾晗笑道:“祖母不用担心,我没事了,孩子也没事。”别的就不肯再说。
春在堂能近身伺候她的,都是些心腹。就算她不嘱咐,也不会有人把昨夜具体发生的事儿往外说。
“怎么好好的突然就动了胎气”
孙氏眼圈红着,眀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在来的路上哭过了。
“母亲。”顾晗去拉孙氏的手:“并不是什么动了胎气,女儿身子不好,在张家也是这样的,时常的保胎药就没有断过。你不是也见过的”她笑着开口:“可能是昨天走动的多,有点累着了给我把脉的宋大夫也说过,让我最好是卧床静养的。”
“唉。”孙氏叹气:“好孩子,你是命苦啊也怨母亲。”她怀女孩儿时,丈夫去世她真是不应该不顾一切的伤心难过,不然女孩儿也不会生下来就比别的孩子弱。
杨氏就劝道:“二嫂嫂,你别难受了。我瞧着晗姐儿是有后福的,保不齐还给你生一对外孙呢。”
屋里的人都笑起来,武氏更是笑的摇头:“偏你嘴巧,我倒不盼着她能一胎得俩,安安稳稳地给老太婆生一个重外孙,我就满足了。”三儿媳妇管家后,见识的多了,嘴也跟着灵巧了许多。是个不错的。
顾晗安慰似地拍拍母亲的手,也微微地笑了。
婆媳仨又坐了一会儿,怕打扰到顾晗休息,就一起走了。孙氏临走时又不放心,反复地叮嘱巧珍她们,让好好地伺候着顾晗,有什么事情去锦绣缘找她。
几人都屈身应“是”,又往外送。
“少夫人,咱们二夫人对您可真好。”桃绿从外边进来:“刚刚奴婢去送她,她都一步三回头呢。舍不得您。”
顾晗笑起来:“又说傻话了。她是我母亲天下哪有母亲不对自己子女好的。”她拿起勺子吃冰糖银耳燕窝,凉了就不能吃了。
桃绿低下头,表情有些沮丧。她从未见过母亲的样子,一记事,就听父亲说,母亲难产死了。是为了生她死的。
六月,是和酷热相伴的季节。时间一到巳时,暑气就蹭蹭地往上涨。
顾晗的炕桌撤下没有多久,门外便传来小丫头的通禀,说是顾晴和顾昭过来了。
“请进来。”
顾晗看了一眼巧珍,说道:“去迎迎她们。”来都来了,赶顾昭容易,顾晴怎么办祖母可是最看重她,自己又是偶尔回一次娘家,驳了她老人家的面子也不好。
话音才落,顾晴和顾昭挑帘子就进来了。顾昭穿着枣色梅花纹对襟褙子,笑得花枝招展:“六妹妹,姐姐来看你了。听闻你不舒服,我还真是开”她咳嗽了两声:“是难过。我还真是难过的。一盏茶都没有喝完,听闻二姐姐过来,我就紧跟着也过来了。”
顾晗让丫头上了茶水,笑道:“四姐姐客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