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因吗”
朱高知右手不自觉地虚握成拳。
“很难。”王田摇摇头:“一般都是情志郁怒,饮食不节、劳累过度、血液瘀滞引起的多多保养是上策。”
朱佑妄沉吟不语,依照王田的意思,那朝廷各项的事宜怎么办搁置在一旁不处理吗显然是不行。
“父皇,您的身体最重要。”
裕王爷朱高栋亲手倒了一盏热茶递给朱佑妄。
王田看到了,又说:“圣上,您以后也不能再喝茶了,口渴的话可以喝些熟水。”
“这又是为何”
朱高栋抬眼看他。
“无论什么样的茶叶都能刺激神经,让人精神振奋。圣上原本就睡眠质量不好,他需要的是冷静和放松整个人都完全的放松下来。第一就是从精神上开始。”
朱高知连连点头,又转身差遣宫女:“赶快去准备熟水。”
朱佑妄厌烦俩个儿子的明争暗斗,又觉得吵,摆摆手:“你们都下去吧,我累了,要歇息。”
王田拱手:“老臣去给您煎药。”
朱佑妄“嗯”了一声,仰面躺在了罗汉床上。有小太监拉了薄被给他盖上。
“儿臣告退。”
朱高栋朱高知行完礼,一前一后地退下。
出了乾清宫,朱高知和朱高栋低声说话,“大哥,看父皇这样,你的心里是不是特别高兴”
“闭嘴”
朱高栋瞪他:“休要忤逆、不孝。父皇生病,我恨不得代他受罪”他顿了顿,讥讽道:“三弟自己心里怎么想的,不小心说了出来,还好意思按在别人的身上。”
“哟。”
朱高知不在意地笑:“俗话说,三日不见、刮目相看。古人诚不欺我。才几日不见,大哥的嘴皮子就练的如此利索了。”
朱高栋长袖一甩,不再理他,往长寿宫的方向走去,和母后说一下父皇的情况。他总感觉父皇病的蹊跷,父皇虽然年纪大了,但身子骨一直硬朗结实。王太医口中的中风却像是年久累积的病症。仔细想想,前后其实是有鞋盾的。
朱高知站在原地看着朱高栋的背影,心里想的却是严良萦绕在耳边的话。父皇接下来势必要开始养病,但以他多疑的性格,自己和朱高栋会同时承担社稷内务朝堂各方面势力的均衡,才是他最愿意看到的。
朱高知抬头直视着太阳,直到刺得眼睛发酸了方罢休。他想趁着这个时机替自己争一争太子之位,甚至是皇位。母妃没有皇后母族的势力,他要是不争,那就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
有宮女路过,屈身行礼后,偷偷地打量朱高知。圣上的四个儿子里,属凌王爷长的俊
严良在中极殿草拟各地区递上来的奏章的时候,朱高知过来了。
纪师爷拱手行了礼,领着朱高知进了大殿。
严良放下手中的毛笔,笑道:“凌王爷来了,这边坐。”他右手一伸,请朱高知进了西偏殿。
西偏殿是他日常休息的场所,里面有桌子、椅子,还有一张简单的架子床。有时候忙不过来,也会凑合着躺一宿。
俩人分别坐下,纪师爷倒了茶,退下。
朱高知也没有隐瞒,几句话交待了朱佑妄的身体状况,又说:“首辅大人,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办”他已经没心情拐弯抹角地去打听严良的想法了,索性单刀直入。
严良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说道:“在下想知道王爷真正的想法。”
朱高知一愣:“首辅大人是什么意思”
严良端起盏碗喝茶,“老夫一辈子耿直,行事也利落,是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的性子但是王爷却不一样,你上次私自抓捕杨思远连打发人告知我一声都没有。外人都以为你和我是一派的论起来,老夫倒是枉担了虚名。”
老匹夫朱高知暗自咬牙,严良这是想向他要挟什么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朱高知拎起茶壶,亲手给严良满上茶水,慢慢地解释:“杨思远的事情比较紧急,也是我冲动了还受了父皇的斥责。我想着,这惹一身腥的,也没必要告诉首辅。免得你心烦不是。”
严良抬眼看他:“如此,倒是凌王爷为着在下着想了”
朱高知干笑几声:“自然的。”看严良喝茶不吭声,明白他不满意自己的言辞,加大了筹码:“只要首辅大人助我登上皇位,我便许你拥有摄政之权,严家上下皆有官阶。”
像严亮这样的老狐狸,要想他为自己办事,就得用膘肥体壮的老母鸡来做引子
严良笑起来:“凌王爷此话当真”
“若有虚假,许我不得好死。”
朱高知问道:“首辅大人的心里,可还藏疑问”无论如何,皇位先到手再说。他如果得不到严良的帮助,想一步登天简直是痴心妄想勾践尚能忍胯下之辱,许一些承诺算什么。
“摄政之权”真的吸引了严良。所谓摄政,即代行天子之政。是一种代行元首职权的官职,在某些特定的时期,是超越皇权的标志。不是他野心大,实在是身在高位久了,就放不下权利了。谁不喜欢一切尽在掌心的感觉
朱佑妄老了,他的江山必然会往下传。一朝天子一朝臣。与其等新皇登基后换下他,还不如扶持一个乖巧听话的上位。
“凌王爷诚心,严某一定以你马首是瞻。”
朱高知笑着听他表忠心,并没有接话。
严良继续说道:“依皇上的习惯,差不多下午就会召集内阁成员去乾清宫商量监国的事宜他虽然喜欢把持朝政,但更爱惜自己。”每月固定的几日去无量观求取长生不老的仙丹就是个例子。
“到时候,你和裕王爷估计也会去”严良顿了顿,看向朱高知:“皇上讨厌多嘴多舌,凌王爷只需静默就好。一切都有老夫在,自会无虞。”
“多谢首辅大人指教。”
朱高知以茶代酒敬严良,“预祝我们心想事成。”
俩人相视而笑,似乎成功已经在眼前了。
严良不愧是跟了朱佑妄大半辈子的老臣,他猜的一点都不假。等到下午申时左右,朱佑妄果然传了众人进宫。以自己身体不适为由,让裕王爷、凌王爷监国,严良在一旁辅助。有重要的事,再向他禀明。
几位皇子中,朱高栋为最年长,晚间的祭月仪式庖代了朱佑妄。
中和殿和保和殿离得近,中间仅隔了一个夹道。
张居龄参加完祭月,和徐沛、王致远一起出了中和殿,过了夹道就是保和殿了。能听到里面的丝竹管弦之音,十分的优美。才走到门前,安宁郡主挑着灯笼就出现了。
“张大人安好。”
她只身一人,穿着大红合欢纹上裳。在清冷月光的映照下,有种惊人的妩媚。
张居龄脸上的神色一冷,拱手道:“安宁郡主安好。”
徐沛和王致远咳嗽了几声,和张居龄、安宁打个招呼,自行离去。安宁郡主爱慕张居龄不是什么新奇的事,这位勇于表白心迹,京都里稍微有点眼色的都能看出其中的猫腻。
“张大人,皇后娘娘在保和殿举行中秋宴会,你要过去吗”安宁光瞧着张居龄的脸,就觉得小鹿乱撞。
终于又见到他了。也不枉她在此等候了一个多时辰。
“下官职位低,皇后娘娘又举办的是家宴,扰了兴致反而不好。”
张居龄说完话,转身就要走。
保和殿门前人来人往的,安宁也不好出手阻拦,情急道:“此番良辰,你真的不愿陪我赏月吗”再如何胆大,碰到心上人也是羞怯的满脸通红。声音都低了许多。
“下官是有妻室的人,中秋佳节当然是陪拙荆共团圆。”
安宁眼睁睁瞅着张居龄走远了,站在原地气的直跺脚。又是顾晗,又是她要不是有她,说不定张居龄就会答应娶她了
那个病怏怏的丑八怪
安宁摔了灯笼,径直走进了保和殿。来日方长呢,她一定要让张居龄心里有她,休了顾晗。
一轮圆月升在半空,像一盏明灯。
顾晗陪着王氏赏了一会月,借口身体疲乏,回了秋阑阁。
gu903();“三少爷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