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那就好。”
武氏摆手,“我坐不惯杌子的,美人靠就挺好。”说话间,她欠身坐在了顾晗身侧。
杨氏上下地打量顾晗,“别人做个月子都吃胖了,你倒好,反而瘦了。”
“可是的,下巴都尖了。”
武氏顺手接过满哥儿,抱在怀里逗他玩。
“也还好。”
顾晗摸摸自己的脸:“我倒是觉得胖了些的。”
小丫头搬了杌子,又抬了一张小几。随后又上了热茶和点心、时令的瓜果等。
杨氏拉着女孩儿坐下,说道:“在家里时,总说想你六姐姐了,怎地过来了又不说话,年岁越长越憨了。”
顾暇端着盏碗喝茶,羞涩地笑了笑。
顾晗笑道:“暇姐儿长大了,变文静了。”外甥似舅,顾暇安静下来的模样很像杨若,特别是状若桃花瓣一般的眼睛。
男人长桃花眼大多看着都风流。而女孩家就是勾人了,一颦一笑着实的引人瞩目这样的模样,再长大些可还了得。
顾晗约莫着头发差不多干了,就让桃红进屋去拿簪子。
“休要夸她。”
杨氏剥了橘子吃,看满哥儿可爱,也去逗他,“要吃橘子吗好吃的。”
满哥儿听不懂她的话,便茫然地睁着大眼睛看。
杨氏拇指和食指拿着一瓣儿橘子,稍微一用力,挤出些汁水出来,她往前替了替,触碰下满哥儿粉嫩的小嘴。
满哥儿下意识去舔,却酸的挤了好几下眼睛。
众人看的都笑起来,武氏轻轻地拍满哥儿的后背:“小乖乖,这就得了滋味啦你呀,也是个好奇的。”
杨氏拉起满哥儿的小肉手:“怪不得别人喜欢你,倒真是可爱极了。”
午膳是在顾晗这里用的,娘们几个说说笑笑的,倒也热闹。
杨氏是下午才回的流水轩,难得顾景文也在。
“三爷,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杨氏见丈夫脸色不好,便亲自倒了盏茶水给他。
顾景文没有吭声,他看了看妻子和女孩儿,问道:“你们去给母亲请安了”
杨氏摇摇头:“暇姐儿说想念晗姐儿,我才领着她去了趟春在堂。晗姐儿养的不错,精神好了许多。”
顾景文“嗯”了一声,摆手让女孩儿下去了。
“晗姐儿有没有和你们说起过张居龄的事情”顾景文又问妻子。
杨氏依旧是摇摇头:“倒是一字未提。”她想了一会,又说:“我前日去春在堂给晗姐儿送狐裘毯,听见她和贴身的丫头闲话张居龄好像有几日没有来府里了。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好像越来越忙了。”
顾景文冷哼一声,拍了下桌子,“混账东西。咱们家真是对他太容忍了,晗姐儿生产那日就不应该让他踏进顾家的门。”
杨氏一愣:“夫君,又发生什么事了”
“外头已经传开了,安宁郡主誓死要嫁给张居龄。太后娘娘心疼外甥女,都发话了,让他务必娶了安宁郡主,说是要赐婚。”顾景文喝了一口茶水,觉得烫,又砸在地上:“父亲,大哥、曙哥儿都在衙门当差,估计是都知道了,只瞒着家里,瞒着晗姐儿呢”
“啊”
杨氏震惊不已,“这,这可怎么办咱们晗姐儿岂不是太可怜了。”
丫头们听到屋里的响动,要进来收拾,也被顾景文给骂了出去,他交待妻子:“我今儿告诉你的事情千万不能让晗姐儿知道,她身子不好,再气着了。”
“我自然晓得其中的利害。”
杨氏叹气道:“别人都羡慕咱们晗姐儿嫁的好,夫君年少显赫,定有泼天的富贵。谁又能真正了解呢”她坐在顾景文的下首:“晗姐儿这边生着孩子,张居龄却虽说后来也解释开了,晗姐儿也不在乎,但心底难免还是会有遗憾吧。”
“不行。”
顾景文想了想,霍然起身:“不管张居龄被赐婚是不是真的我们都要想一个对策。顾家的女儿,不是他要怎样便怎样的。也给他个压力。让他明白,想享受齐人之美,也得看他们顾家同意不同意。”
“夫君说的有道理”
杨氏也跟着起身,又听顾景文说:“你跟我一起去母亲那里,找她商议商议,咱们顾家上下要一心,还必须是母亲出来发话。”
杨氏应“是”,倒没有什么犹豫的。她一贯是唯丈夫是从的,这些年里,丈夫除了让她对二房在一应的吃穿用度上多给些方便连一个姨娘都没有纳过。三房的孩子也就是她嫡出的晖哥儿、暇姐儿。
她一个妇道人家,再没有见识,也知道丈夫的好处。况且,一个猫儿、狗儿养的时间长了也有感情,别说活生生的人了。二嫂嫂不大管事,晗姐儿在顾家时,几乎都是他们三房在供着如此的上心,和暇姐儿也无异了,怎会眼睁睁看她白白地受委屈。
夫妻俩出了屋子,往武氏的凌波苑走去。
申时已经过了,阳光比着中午,有些冷沁沁的。
张居龄刚从乾清宮出来,如玉的俊脸上写满了不愉。安宁郡主竟然以他们在裕王府相互拉扯、肌肤有染为由,不敢再见外人,在家上吊未遂被丫头救了下来朱高栋找他的意思,也是让其考虑一下,娶安宁郡主为妻,和顾晗平起平坐,是以效仿上古的娥皇女英。
狗屁的相互拉扯、肌肤有染他连安宁郡主的手都没有碰过,不过是虚张声势引诱朱高知就范而已但是,现在没有人相信他的说辞,自从安宁郡主上吊一次后,朱高栋也不肯再相信他了。
而现在最主要的是,要怎么样和妻子解释瞒是瞒不住的,并且他也害怕她胡思乱想。
才走进左顺门南庑房,巡防营统领王致远便来和他商量招募民丁编组步队的事。他是朱高栋即位后提拔上来的,官居从三品。
左顺门南庑房是东阁大学士办公的地方。张居龄一般都会在这里。
“到处都在传你马上要娶安宁郡主了”王致远跟着他往正堂走:“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假的”
张居龄头也没抬。
王致远“哦”了一声,作为未来的连襟,他多问一句也不算多。
北风呼呼地刮着,皇城内的柳叶都泛黄了,看着了无生机似的。
到晚上时,张居龄坐马车来到顾府。他人还没有走到大门前,却被守门的护卫上前拦住了。
“姑老爷,您请回吧。今儿太晚了,府里众人都休息了,您改日再来”
这护卫有三十岁左右的样子,名字叫王贵,人也比较稳重。是顾府护卫队的首领。
张居龄抬眼看了看他,冷冷地:“谁给您的胆子,竟然敢拦我”
王贵拱手:“小人不敢。姑老爷,您行行好也别为难小人。小人不过是听命行事的。”
“你通融一二都是自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