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张活柔无所谓地“切”了声,利索地绕过他,自行离开。
顾跃跟着,边走边说:“都几点了,你一个女孩骑那辆小绵羊出入,不安全,我送你回家吧。”
张活柔想坐电梯,见他尾随不放,调头改去走楼梯。
“你那小绵羊太单薄了,上次碰我瓷,没散架算命大。你男朋友没给你买小车吗换作是我,就舍不得女朋友风吹雨打”顾跃很有优越感,不紧不慢地说着。
他声音不大,但能在深夜安静无声的后楼梯里产生回响。
楼梯装了感应灯,张活柔的脚步踩到哪一层,哪一层就亮起来。
耳边还有小女鬼一家三口的痛哭声,绝望悲怆,张活柔大口吐气,胸口依然有点堵。
她烦顾跃了,他尽说些毫无营养的话,听着无聊又可笑,她一个字都不回。又恼问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会惹上他她明明说了有男朋友,他还打她什么主意闻他身上有股浓烈的酒气,是不是酒喝多了空虚寂寞冷,随便赖上一个人发酒疯
“小碰瓷犯,跟你说话呢,听不见么小聋人”顾跃依然兴致盎然,耐性十足。
张活柔:“”
这人怎么这么喜欢给人瞎起外号
张活柔朝从心打个眼色,从心意会,轻飘飘荡到顾跃身边,好声好气对他说:“这位先生,现在已经夜深,麻烦你别再自言自语了,不然”
顾跃自是看不见她听不见她,剩下两三级楼梯时,出其不意被什么绊了绊,他整个人往前倾摔。
幸好他眼明手快,及时伸手撑地,没让自己扑得太难看。也没有受伤,虚惊一场。
顾跃这跤摔得有点懵,心想是不是真喝醉了
他缓缓神,起来抬眼,彼时四周没了张活柔的身影。
他:“”
顾跃在后楼梯呆站了一会,忽觉没意思极了,晃晃脑袋回到楼层走廊等电梯。
电梯从张活柔那房子的楼层下来,到达后顾跃进去,里面角落站了一男一女。
男的靠着梯墙,把女的搂在怀里,脸色惨败,双目死寂,有哭过的痕迹。女的埋脸在男人胸膛,看不见脸,只见抽着肩膀发出低泣声,凄凄戚戚,伤心得随时能晕过去似的。
顾跃当没看见,背过身,不看那俩人。
“顾总。”男人却主动招呼,顾跃瞥他一眼,男人抬起脸,朝他生硬地友善地展露笑容。
顾跃勉强认出这是他手下一个高级经理,给对方不冷不热地点点头当作回应,没了。
电梯里悄然冷清,女人一直哭,男人也没有精神气,气氛一点都不轻松。
顾跃拿出手机,给司机拨电话。
忽闻梯内的女人泣道:“我知道是囡囡回来了。我知道的。”
没有男人的应声,电梯抵达一层,梯门打开后,顾跃大步离开。
他迈出小区门口时,有什么东西在他跟前风似的掠过,差点撞到他。
瞪眼去看,是那辆米黄色的小绵羊。驾驶员戴着圆圆鼓鼓的同色头盔,回头朝他鄙视地笑了笑。
顾跃顿了顿。
小聋人那笑,真得瑟,五行欠打不过居然出奇的好看,甜丝丝的,小小的脸蛋好像带两个小梨涡。
她小绵羊开得很溜,也很快转过头去,笑容看不清楚了。
顾跃莫名想一看再看,事情似乎又有点意思了。
回家歇了两天,按捺不住,找人查张活柔的住址。过后查出“刚刚中介”四个字,很耳熟,哪里听过
顾跃稍作细想,恍然大悟。
小女鬼一事之后,张活柔表面看上去波澜不惊,实则心里的堵意未有散去。
从心和张活刚安慰她,效果甚微,还被张活柔反过来讥笑:“你们真矫情,我又不是第一次杀鬼,别婆婆妈妈的”
学校下课,她收拾书包回家,班长过来问她:“张活柔,周六晚请冽教授吃饭,全班凑钱,不去也要凑啊。”
张活柔:“”
她随口应了声,转身走,眼前四周忽然陷入不一般的寂然无声,同学的喧哗全被消去,耳窝嗡嗡嗡响,只剩耳鸣。
张活柔很淡定,心里问了句:“财政使”
一把从虚空传来的沉闷声音缓慢恭敬地回应:“张姑娘好,三殿下有请核账。”
张家欠冥界的数目,每个月都需要张活柔去财政司和阎冽核实一遍,由财政司的财政使依令通传。
张活柔嫌一月一次麻烦,像大姨妈似的,提议有新还款变动再核对,反正她三四个月才还一次,不还的时候,数目跟之前没变,有什么好一核再核的。
阎冽说:“这是规矩,有法必依。”
她反驳:“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灵活办事行不行”
阎冽说:“不行。”
张活柔:“”
到了冥界,张活柔直接去财政司的司长室。
坐在雕花书桌后办公的阎冽恢复白衫银发的常态。
张活柔最近在学校见惯了他西装革履加奶奶灰短发的造型,被他这古装扮相一时惊艳,暗暗多瞧了几眼。
阎冽低眼专注于书桌上的卷宗,没看她,轻唤了声:“过来。”
清冷的声线比在学校上课时要空灵不少,不过还是那副千年不变的醇厚音色。
张活柔走过去,把脑袋往卷宗上凑,看了几眼内容,确定:“数目没错。”
说罢伸手去拿一旁的毛笔,蘸蘸墨,在卷宗上画了个名。
阎冽没拦她,任由她的手臂横了过来,碍了自己的视线。
她的手肘不经意地轻擦他挺直的鼻尖,他不说话,心情愉悦。
等她写完收回手,扫了眼她画的名,眉宇轻皱:“字越来越丑。”
张活柔愣愣,回眼去看自己写的名。
丑吗不丑吧。
这毛笔字是当年热恋期,阎冽在这里手把手教她的。
他站在她身后,扶着她细腰,握着她笨拙的右手,控制笔尖一顿一提,“张活柔”三个大字刚劲落纸,笔锋洒然。
阎冽在耳边问她:“懂了么写一遍给我看看。”
张活柔扭头扭身的嗔道:“不懂不懂,再教一遍”
阎冽耐性极好,握着她的手拿毛笔去蘸墨,冷不丁地,张活柔在他下鄂侧响亮地亲了一下,他看她,她笑得星光灿烂,欢喜道:“偷袭成功”
阎冽也想起以前的片段,他将卷宗收好,状若无意地说:“见字如见人,有空要多练。”
张活柔作对地说:“没空。”
然后补充:“学校来了个变态的教授,作业又多又难,时间尽拿去应付他了。”
阎冽凤眼微眯,蕴着笑意,闲闲道:“一般不喜欢教授的,都是蠢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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