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你可以为了让司马玄慕欠你一个恩情帮他挡剑,下一次呢?”卫戍冷声道:“他司马玄慕是你什么人,初次见面,值得你为他受伤,你不知道,你受伤,我会难受吗?你的安危只是你一人的,关怀你的人,他的心思,你都不顾了?”
卫戍面若寒冰,朱睿卿刚想开口为自己辩解几分,以求宽容,又听他语气不善的说:“别为夺紫宫一事儿寻找借口,你再这般,别怪安宁无礼了。”
卫戍拂袖离去,没给朱睿卿解释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十二万了,撒花~总感觉还没展开布局~
☆、第四十八回分道扬镳
一夜难眠。
朱睿卿试着去安抚卫戍,被告之卫戍不想见他,吃了一个闭门羹。
不得已,他耐住性子,养伤。
一连两日,都没见着卫戍的踪影。
夜半,书房。
卫戍收到信后,面色凝重,他拿过藏在暗格里的龙渊剑,换了一身夜行衣,披星戴月,出了门。
……
“怎么会失败?”那人身形高大,隐在黑暗中,声音微微沙哑,十分低沉。
“意外,”卫戍不卑不亢的回答。
“不是说,你们青衣楼从不干没把握的事吗?”言下之意,责怪他们无用。
“放心,这一次,我亲自动手。”
“哦?”那人有些意外,转过身,寂月从云中现出半面,清冷的月光洒下,肤如蜜,面容俊朗,棱角分明,冷冰冰的俊容没有任何表情,要是司马玄洵在场,定会惊讶的唤上一句——“四哥。”
皇四子,司马玄陵。
“青衣楼之主出马,本王相信,一定水到渠成。”
“自然,”蒙面的面巾下,那人勾出一个冷笑。
是夜,无星无月。
八皇子府邸人仰马翻,原因自然是主子八皇子受到了刺杀,不偏不倚,心口中了一剑,失血过多,伤势颇重,人已昏迷过去。
半夜,太医院络绎不绝,太医们纷纷踏入了八皇子府,府内不时有哭泣声响起,一盆盆血水从屋内端出,陆陆续续走了又来探消息的宫内太监,帝王听闻到这一则消息,大怒,下令查清楚此事,可是……刺杀这种事儿,又是怎么能查得清楚的呢,不过是按着怒火,震怒一番,受罪的还是底下办事的人。
卫戍回府时,吃了一惊,原因无他,朱睿卿坐在书房之内,红烛燃着,烛芯不时发出一声小小的爆破声。
朱睿卿嗅见了他身上浓重的血腥气。
瞧见了他染血的手。
“你杀人了?”他问。
卫戍没正面回答他的问题,面上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他道:“这么晚,还不睡,来我书房,有事?”
八皇子府邸好手不少,他花费了一点心思,没想到,不察,手臂受了点儿皮外伤,血已止住,等下包扎后,无大碍。
“我不来,都不知道,原来我们的卫六郎,还是个习武之人,剑术高手。”朱睿卿垂着眸,面上神色晦暗不明。
卫戍在他对面坐了下来,龙渊剑他给扔在了八仙桌上,大刺刺的摆放着,剑身染了血,散发浓重的血腥气息。
“我从来没说过我不会武功这话,”卫戍承认。
“你瞒着我的事儿不少,”他的语气有些讽刺,冷冰冰的。
“你从没问过我的事,你只关心你自己。”卫戍心里受伤,比起胳膊受的伤,他的话更伤人。
朱睿卿沉默。
无言的寂静后,朱睿卿开口,说:“清衍已经对你推心置腹,真心相待。身份说了,想要干的大事儿也说了,如若这些都不能让你坦诚,放心的把自己的未来交给清衍,不如回到最初的起点,回到我们相敬如宾,互相不信任的时候。”
“你这是要跟我划清界限?”卫戍一语道破:“为了谁?司马玄慕?”他的唇角勾了勾,露出讽刺的笑。
“不是,”朱睿卿冷静的说:“我只想让我们都静一静,好好想好一切。”
突然,朱睿卿狐疑的望着卫戍,拧眉,脱口而出:“你为何扯到了司马玄慕,你去刺杀他了?”瞳孔微缩,有些不敢置信。
卫戍不答,反而道:“我已同太子殿下引荐了你。”他转身往书柜走去,没过一会儿,取回了一封信函,扔在桌上,“算算日子,师父曾推演算过卦,太子很快便有难,他需要贤才指引明路。”
朱睿卿的目光钉在了信函上,片刻,他喉头干涸,艰涩的开口:“你这是……不需要清衍了?”
卫戍站在他的对面,没有看他,目光遥遥的望向红烛,声音平稳,道:“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我只是帮你加快进度,”卫戍道。
朱睿卿不说话,过了半响,突然道:“我听二奶奶院里的小丫头说,老太太有意帮你做媒,对方是靖安侯家嫡出的三娘子,靖安侯虽然袭爵承了个虚名,但怎么说,与你镇国公家的庶子结为姻亲,没准人家娘子还觉得你攀高枝。”
卫戍凝着他,眸中呈现痛苦之色,一字一句的说:“朱清衍,你以为你是谁,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一言掌生死,一句翻云覆雨,举世无双的摄政王吗?”
“不,你什么都不是,你什么都不知道,你现在,只是一个低贱的庶民,毫无身份地位可言的庶民。”
卫戍的胸膛上下起伏,眼睑泛红,他道:“我阿娘,昔年,堂堂的阁老孙女,礼部尚书之女,是卫朗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入卫家的嫡妻,那长公主在元宵节上遥望了卫朗一眼,便不顾他娶了嫡妻,非要让他休妻再娶。那先帝也是昏庸糊涂,为了嫁女,气死我外曾祖父,又以权相逼迫,让外祖父受了牢狱之灾。我阿娘不愿外祖父受苦,便含泪与卫朗假意合离,私下暗通款曲。”
“这个家,我才是名正言顺的嫡子,他卫恒,才是暗结珠胎的外室子。”卫戍恨恨道:“若不是这个江山姓司马,她司马霓裳不会仗着身份权势胡来。如今连你都看不起我卫戍是个庶子!是,我是个庶子,配不上你,高贵的,前朝的摄政王。”
朱睿卿沉默,不知从何开口,这么大的一个辛秘。
他失礼了!
“我要与侯府嫡女结为夫妇,你这个卑微下贱之人……怎么都该从我眼前消失,省得未来主母见了你,打杀了你,我堂堂大丈夫,怎么好插手妇人后院之事。”卫戍有些疲惫,眼圈红通通的,他指着门外,道:“你去寻萍之,便说我之言,让他领你去拿一些钱财,从今后,你朱清衍,与我卫戍,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朱睿卿握住茶盏的手抖了抖,他捧起凉了的茶盏,小口的啜了一口,面上看似平静,实则抖动的手出卖了他内心的慌乱。
喝完茶水,朱睿卿站了起来,走过去,一把抱住卫戍。
卫戍阖上眸子,眼角有晶莹剔透的滚烫悄无声息的滑落。
“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他在他耳畔轻声道:“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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