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越国的使臣进入大宋境内的时候恰是晴天,只虽是晴天,他们这些使臣却也不习惯,对他们来说,太冷了,冷的他们躲在马车里都不想露头。
也因为此,吴越国的队伍行走的十分缓慢。
进入大宋境内的第一个晚上,夜风凄寒,队伍在一处深林中安营扎寨,钱唯开、周青二人坐在火堆旁烤火,旁边各放着一壶酒。
钱唯开是名三十多少的男子,长相英俊,且雄伟,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那周青却是个四十多少的中年男子,身材消瘦。
两人各饮一杯酒后,周青浅笑道:“王爷,大宋与我们吴越通商,恐怕不是什么好事啊。”
钱唯开微一沉眉,而后叹息一声:“国主懦弱,对大宋皇帝唯命是从,我等也是无奈,好在大宋与我吴越之间隔有南唐,南唐一日不灭,我吴越国必定能长久存在。”
钱唯开说完,又是忍不住一声叹息,仿佛连他都觉得吴越长存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周青又饮一杯酒,而后声音略沉,道:“王爷,据属下所知,南唐虽表面臣服大宋,可背地里却是暗自练兵,且加强了各处防范的,宋国想灭南唐,也并非易事,而只要我们吴越不与南唐为敌,那么我们与宋国鼎足而立,并非不可。”
周青在吴越国是礼部尚书,可也是东越王钱唯开的谋士,东越王钱唯开乃当今吴越国主钱俶的堂弟,在整个吴越国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
周青说完,望向钱唯开,钱唯开淡然一笑:“周大人所言并非不无道理,只是国主懦弱,若大宋皇帝要他从背后牵制南唐,本王觉得国主必不敢拒绝。”
周青嘴角微微抽动:“王爷说的不错,只是若国主不能再当国主呢”
时有寒风,东越王钱唯开听得这话,浑身不由得一震,而后压低声音道:“此话不可再讲,不然可是有杀头之罪的。”
周青淡笑:“王爷放心便是,属下明白分寸的,只是王爷也应该早做打算,大宋皇帝野心勃勃,吞并四方是早晚的事情,若我们不早做准备,就只能做亡国奴了,亡国奴的滋味,可并不好受啊,还记得后蜀国主孟昶吗他降宋之后七天便去世了,其实谁人不知,说是去世,实则是被人给暗杀了,吴越国若亡,我等之命运将皆拿捏在别人手中了。”
周青说的深沉,比这深秋的风还要冷,东越王钱唯开听完,沉默少许,而后道:“谁想做亡国奴只是要推翻当今国主,也并非易于之事,以当今国主与宋朝皇帝的关系,我们这边一动手,宋朝皇帝必定以相助为名灭我吴越,此事必须谨慎。”
周青颔首,道:“王爷所言甚是,若要发动政变,必须掌握军权,而且必须迅速,王爷的东越军可堪大用。”
两人这边说着,远处突然传出一声惨叫,接着便有利箭破空飞来,东越王钱唯开微一凝眉,冷冷道:“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我们行刺。”
说着,东越王钱唯开抽身拔出一柄长刀,冷喝道:“吴越三雄,随本王斩杀刺客。”
东越王钱唯开说完,提刀上马向利箭发出的方向冲去,而队伍之中,三名彪形大汉也是迅速上马尾随而至,四骑四人,在这寒风夜中,冒着箭雨冲杀而去,那气势仿佛能吞山河。
四人飞奔而去,那周青这才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来不及惊叹劝阻,连忙起身吩咐道:“东一营三十六将,快去协助王爷杀敌。”
周青一声令下,东一营三十六人飞身上马,冲杀而去。
箭雨不停,夜色凝重。
大概半柱香后,东越王钱唯开带着吴越三雄以及东一营剩下的侍卫赶了回来,而去每个人身上全是血迹,有几个人的肩头还留有利箭。
周青见到钱唯开后,连忙迎了上去:“王爷,您乃千金之躯,以后这种杀敌的事情,交给下人便是,你又何须冲锋陷阵”
周青虽是劝诫,可言辞却极其平淡,仿佛这话他已说过多遍,知道钱唯开不会听,而他说这个也不过是尽一个谋士的职责罢了。
“周大人所言本王又岂会不明白只是本王一遇到杀敌之事,便想上前冲杀,以后本王会注意的。”
周青微叹,而后问道:“刺客是什么人,怎会对我们进行刺杀,也太不自量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