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似乎从来都是寂寞的,只是很多时候,有的人将寂寞隐藏,有的人在强颜欢笑。
韩熙载觉得自己的人生就是寂寞的,他有满腹计谋,可是却无人能够赏识,自己最看不上的才情,却偏偏是南唐国主所看重的。
昏黄的灯光照在韩熙载的脸上,让那因岁月而留下的褶皱更加深刻,仿佛每一条都有一个说不尽的故事。
韩熙载神色沉沉,忽而叹了一口气:“人生匆匆不过百年,命运是不可琢磨的,生死也是,有时一切全看天意,而天意从来高难问,一切随缘吧。”
说到这里,韩熙载忽而想到了什么,于是对张洎道:“南唐以后的命运就交给张大人了,希望张大人能够多尽心,老夫没有什么可送的,就送张大人一首诗吧。”
张洎听到韩熙载这样说,微一凝眉,他不明白韩熙载为何突然想起要送自己一首诗,而他觉得韩熙载刚才这话更像是临终遗言。
可他还是浅浅笑道:“韩大人要送晚辈什么诗”
韩熙载微微招手:“附耳过来。”
张洎一愣,可还是将耳朵贴了过去,韩熙载在他耳边低语了一番,只是在韩熙载说完后,张洎却一脸不解神色。
“韩大人这是”
“张大人,这首诗老夫希望只你一个人知道,其他任何一个人都不能知道,而等你明白老夫这首诗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你自然也就明白了老夫的用意。”
张洎望着韩熙载,他很不明白韩熙载到底是什么意思,可他还是点了点头。
“晚辈记下便是,只不过请韩大人放心,晚辈一定会想办法营救您的,如今时间也不早了,韩大人早点休息吧。”
张洎说完后便起身告辞,当小小的牢房只剩下韩熙载一个人的时候,韩熙载又是忍不住轻声一叹:“寂寞啊”
人生,仿佛总是寂寞。
韩熙载苦笑了一下,然后径直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杯酒刚饮下一半,韩熙载突然感觉胸口一痛,手中酒杯一松,啪的一下掉在了地上。
疼痛的感觉袭来,让人觉得整个天地都是颠倒的。
而这种疼痛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很久,当这种感觉消失的时候,韩熙载眼睛瞪的很大,眼角几乎已经瞪裂,而嘴角处,有血。
韩熙载死了。
大宋京城,开封城。
时已腊月,寒风更为凝重,街头虽有寒意,可却有着说不出的热闹。
南唐的消息传到京城的时候,柳味正在柳家酒庄酿酒,这个时节,喝烈风酒的人越来越多了,温一壶酒,弄三两小菜,邀一二好友,边饮边聊,聊天南海北之事,当真是畅意至极的。
喜欢这种闲情逸致生活的人越多,柳家酒庄的消息就越好,只是当柳味听到南唐消息之后,却丢下了手中的生意。
虽然他早就料到韩熙载回到南唐后很难善终,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韩熙载竟然死在了大牢之中,虽然有消息称韩熙载是畏罪自杀,可柳味毕竟跟韩熙载有过接触,他不认为像韩熙载那样的人会自杀。
韩熙载是一个自认风流的人,他应该很热爱自己的性命,而且他很想看着南唐强盛,像他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自杀的。
他不会自杀,那就只能是被人谋杀。
韩熙载被人谋杀在大牢之中,柳味沉思了许久,他想到的不是韩熙载如何聪明,如何忠烈,他想到的是,南唐的局势,怕也并不若传言中的那般好,那被人认为固若金汤的金陵城,怕也有祸起萧墙之危。
柳味淡笑,虽然此时的他不怎么接触整治,可从韩熙载被杀的事情上看出南唐的漏洞,他还是觉得很开心,而他最近已是有意透露出要向晋王靠拢,那么他是不是可以利用这个消息来向晋王表明一下忠心呢
这样想的时候,柳味才突然想到韩熙载死的可惜了,他是一个很聪明的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有些放荡不羁,可骨子里却是一个难得的治国之臣。
如果他这样的人生在大宋,不知道是不是能有一番作为。
柳味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他突然觉得命运这东西真是有些不可琢磨的,而不可琢磨,又何必想那么多假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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