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夏不断向后退去,可是他身后已经没有任何退路就像梦中一样,甚至与梦中的场景没有差别。而则站在他的面前,脸上带着狞笑,手中提着利剑,朝他步步紧逼。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你别过来”银夏对着那猫脸女怪物大叫,可是以他弱小的力量根本就无法做什么。
“为什么呢我可不想停下来。”非但没有停下脚步,而且走得越来越快,已经将手中的利剑高举过头。
银夏觉得,原本沉浸在悠长夏日的温暖中的佳璇森林,此刻也变得寒冷了起来。他的脚踏在绿草上,觉得简直就像踏在人们的白骨上。他挥舞着手中的树枝多么无力向女魔兽吼出了几句根本没有任何作用的诅咒:“你就算杀了我,我到地狱之后也会来找你索命的”
“地狱你不是已经在那里面了吗”淡淡一笑,“我亲爱的孩子,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地狱,那便是现实。”
银夏嘴唇干涩,说不出话来,只能无助地向后退去。然而,他的身后都是草堆,他退无可退,只能靠在草垛上,看着面前的猫脸怪物手中拿着利剑,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
他痛苦地想,现在坚胜和桥贤究竟在哪里整片佳璇森林这么大,难道他们就听不见自己凄惨的惊叫声吗过会儿他才想起来,此刻自己已经惊恐得连叫也叫不出来了。
他不知道桥贤和坚胜现在在干什么,但是他有一种直觉:现在森林中只剩下他一个人依然处在慌乱之中,那两个人肯定安稳得很,因为他再也没有听见他们的叫声。这样想,他的心中不免升起了嫉妒凭什么他现在处在无边的痛苦地狱中,而那两人却可以安稳度日
他看着的那张猫脸还是那么惊悚,还是那么熟悉。几乎每次他在夜里做噩梦的时候,梦中都会出现这张恐怖的脸。他总是会在梦中重新来到两年前他第一次遇见魔兽时候的场景,而每次出现在他面前的魔兽,就是。在梦中他也像现在这样惊慌无助,只能不断地向后退去。而梦中的每次结局,都是他惨死在了女魔兽的利剑与兽爪之下;更恐怖一点的时候,他甚至会被活吞。
从那以后,银夏就十分畏惧黑暗与夜晚了,因为几乎每晚,他都会做噩梦,而每次梦中他都会重新经历一遍那时候的惊恐的情形。因此,他真的非常不愿意睡觉,但是睡梦总是会来临,他也只能心存恐慌与不安地接受他每次都会告诫自己,习惯了就好。可是偏偏到现在,他已经与众多面相狰狞可怖的魔兽战斗过,就是无法忘记最初的恐惧。那张猫脸对其他人来说没什么,可是对他来说才是最能让人感到从心底而生的恐惧的吧。
每次从梦中醒来,他都会出虚汗,背后一片冰凉。第二天清晨,他也总是浑浑噩噩的,但是战斗总是要继续,他知道这样消沉下去对自己没什么益处,便从来没有将自己的恐惧代入到自己显示的日常生活之中,反而笑呵呵地迎接每天的生活,与其他人欢快地度过没有魔兽出现的日子。
他在表面上表现出了八名行星守护者最乐观的一人的样貌,但是在心底,他却可能是最恐惧的那个人。虽然他对自己和其他人说“没关系”,可是每次战斗前,他都总要平复一番自己的情绪,才敢与那些不断出现的魔兽战斗。这一点在日后的战斗中开始有所改善,可是对一开始的那种恐惧的情愫,他却觉得自己可能永远也无法克服了。
“来吧来吧来和我战斗”最让他恐惧的那个怪物在他面前幽幽地说道,银夏一瞬间无法确信这是梦还是现实在梦中,也是这么和他说话的,让他倍感悚惧。此刻亦是如此。离他越来越近,剑刃已经贴到了他的身上,对方轻轻一划,他的衣服就化为了碎布。
“在地狱中,你永远也不会死去。”说,“因为你已经死了。
“你只会承受折磨,忍受折磨,永远也无法再次见到光明这就是我所经历的生活想想我在被你的小伙伴杀掉之后,是在地狱中过了怎样的生活吧现在我就来将我所经历的,奉还给你了谁叫我正好遇见你呢只能算我们有缘吧”
“谁愿意跟你有缘”银夏大声叫道,可是声音却通过喉咙的阻塞也变得十分微弱,显得底气不足。
“我愿意啊。”女魔兽微笑着说。她将利剑不断向上移动,最终停在了银夏的脖子前。不过很快,她又将剑移开,放到了别处,“不,不是现在,现在我还不想杀你在你完全体会到地狱的痛苦之前,我又怎么能让你轻易死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