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贤喘着粗气,将匕首刺入了魔兽的心脏。鲜血喷涌而出,他丢掉匕首,跌坐在了地上。坚胜将他扶了起来,桥贤看着黑暗中的匕首,那原本是属于被他杀死的士兵的,结果被他夺了下来。
“你为什么不拿你自己的匕首”银夏奇怪地问。
“我没跟你们说吗”桥贤看了他一眼,“当时在佳璇森林的时候,我的木风匕被饕餮抢走了,到现在也没再见到过他不过我发誓,再见到他的时候,我一定要把我的木风匕夺回来。”
虽然他丢掉了木风匕,却也在同一时间克服了对敌人的恐惧。对于这一点,桥贤很满意。仿佛魔星上的那片佳璇森林,是每个人转变的地方。在那森林中,他面对饕餮护法的绝对零度领域,并没有畏缩,反而压制住了恐惧的情绪,成功将敌人击倒;在同一片森林,银夏也终于克服了长久以来对魔兽的恐惧,将其斩杀。
桥贤站直身子,从坚胜身边离开,审视他们的战果还算可以。他们没有太多顾忌,只要身体吃得消,他们基本上是见一个魔兽斩一个魔兽,完全不在乎其他事情,这点相比其他守护者就好太多了。可是就算是没有忧虑的他们,此刻也感受到了疲惫。坚胜捂着发痛的胸口,桥贤担心地看着她但是,他们还能够战斗;只要他们还能继续战斗下去,那么战斗就不会结束。对于魔兽,他们能杀多少就杀多少。
银夏揉了揉太阳穴,“那么我去前面看看哪边有地方可以收留我们。”说完,他径直向前走去。桥贤目送他离去,话不错,却莫名悲伤。在战争刚刚开始的时候,原本作为他们家的基地就被敌军放火烧掉了。那座基地,承载了他们数不清的回忆,陪伴他们一路度过了无数场战斗,一直到现在。每次桥贤想到回家的时候,便会首先想到他们的基地,半晌后才醒悟过来:他们的家已经被烧毁了。
先是木风匕,然后是基地接下来他还要失去多少东西呢桥贤不愿去想,而且知道就算去想了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他没有继续站着,直接在街上坐了下来。现在街上没什么人或车,所以不必担心会给行人造成困扰这种情况,在魔神侵略之前也是从未出现过的。
坚胜也坐了下来,两人的行动出乎意料得同步。他叹了口气,将地上的匕首拾起来,插回已死之人的刀鞘中。“这味道真难闻,你说是不是”他皱了皱鼻子。
“没错啊血的味道。”坚胜目视远方,“这里的魔兽,差不多已经被我们杀干净了吧,这片地区的人可以放心了。”
“很难说,”桥贤悲观地说道,“谁晓得那老妖婆会不会再派一帮人来这里。”
“她手下没有这么多人。”坚胜说,“亚伯不是说过吗也要许多原住民是反抗她的。”
“可是最近,大家的意志也说不准了”桥贤长啸一声,“人们都很消极,打不起精神,我想是因为打仗的缘故吧。暂时的安宁,能够给他们带来暂时的和平。”
“平和。”坚胜纠正道,“但是我想,我们杀死了那么多士兵,或许救下了这里的人,可是对士兵本身或许是不公平的。”
“你什么时候开始怜悯起魔兽了”桥贤奇怪地笑道。
“应该很早以前就开始了吧我想。”坚胜喃喃地说道,“他们并没有招惹我们,就这样丢了性命。难道他们身为魔兽,就应该死吗”这听起来像个问句,但桥贤觉得她是自问自答。“可能他们在半个月前,连剑柄都从来没有握过,只是因为要远征进军,才被潘多拉匆匆收了进去。这样对他们来说,真的公平吗”
桥贤愣住了。许久过后,他才缓缓说道:“可是坚胜你别忘了,他们虽然曾经也是平民,可他们却参与了战争。在战场上的,非我族类,必为敌。况且指不准我们干掉的人中有谁参与了谋杀焚晓的行动这样的话,他们的罪孽就深了,不是吗”
“他们下了手,就代表是他们杀死了焚晓吗”坚胜反问道,“他们也是受傲慢指示那家伙才是我们真正要杀的敌人,却从来未曾在我们面前露过面。于是你就将罪归到他们的身上。”
“我还有什么办法呢”桥贤嘴中充满了苦涩的味道,“我们一路杀过去也只有这么做了,现在在打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