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过,原本不喜宁远侯的人,但宁远侯这么一说,反而似乎有些道理。
但茂承知道宁远侯说的都是歪理,茂承直接道:“天下分工各有不同,士兵打仗,农夫种田,妇人纺织,要是东南府的战事,因远在北方都城的皇后而耽搁,那我看这仗也不用打了,直接归顺了南茂不好吗”
众人被茂承的话吓了一跳,但这么一说还真的这个道理。
仗打败了,还能怪深宫里的妇人
这是什么歪理。
宁远侯还想说什么,见陛下眼神锐利,知道陛下铁了心要维护皇后。
此时再多说什么是不行了。
宁远侯悻悻离开,茂承看着宁远侯的身影,眼里闪过一丝不耐。
这个宁远侯,自己不去收拾他,竟然还敢主动找过来。
有着前世经历的茂承,早就知道宁远侯跟南茂隐隐有些联系,如今不收拾他,只是想顺藤摸瓜,揪出一派党羽。
没想到宁远侯胆子这么大,不低调做人也就算了,竟然主动来找皇后的麻烦。
等宁远侯一走,剩下的人才开始讨论东南府一事。
这些事严清悦一概不知,但茂承并不打算瞒着皇后,严清悦听了也只是挥挥手。
还没等严清悦想对宁远侯那边做些什么,第二天殷二夫人带着殷皎月在宫门外求见。
这次来的殷夫人是殷皎月的亲生母亲,并非上次的亲戚。
严清悦有些奇怪,印象中这位殷二夫人谨慎的很,怎么会在自己回皇庄的头一天就来拜见。
估摸着应该是有什么事情。
严清悦对这家人印象都非常不错,自然同意了召见。
没想到这次召见,竟然给了严清悦一个绝佳的机会,整治宁远侯。
殷皎月这次过来,似乎是被母亲告诫过上次小宴上的事,对上皇后颇有些心虚,但明显沉稳了许多。
严清悦知道上次小宴上恐怕也就殷皎月没有什么当妃子的心,但如今无论是谁想当茂承的妃子,严清悦估计都是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自然对殷皎月没什么想法,反而觉得她可爱的很。
严清悦让这二人入座,先是聊了些家常,见殷二夫人有话要说,屏退了宫人,让殷二夫人开口。
见此殷二夫人却直接跪了下来哭道:“还请娘娘救救我家月儿。”
母亲跪下,殷皎月也跟着跪了,严清悦见此估计事情不小。
北茂的人都称膝下有黄金,那日吴淑仪跪是故意恶心自己,今日这二人跪下,却是明摆着有些走投无路。
严清悦想了想,让二人先坐下。
殷二夫人擦擦眼泪说道:“娘娘,我这孩子傻的很,从来都是养在家里,并不让出门,前几日刚巧有些事情,被人特别请了去宴会。”
宴会是宁远侯孙子茂梁的女儿茂馨儿所办,那日是茂馨儿生辰,原本茂馨儿是看不上四品官家的殷皎月。
但不知道是谁怂恿着给殷皎月下了帖子。
殷皎月生的极美,就算不刻意打扮,也压过了众人的风头,茂馨儿看着厌烦,原本想要捉弄一番。
谁知道被茂馨儿的父亲茂梁看见殷皎月的美貌,直接制止了此事。
原本殷皎月还有些心存感激,跟同在宴会上的母亲殷二夫人说了此事。
殷二夫人下意识的看了一圈,只见那茂梁色迷迷的盯着殷皎月,殷二夫人心道不好,拉着殷皎月不让随意乱走动。
果不其然,生辰宴没几天,茂梁就派了媒人过来,说是要纳殷皎月为续弦。
那茂梁的小女儿比殷皎月还要大两岁,殷皎月家中虽说官职不大,那也是金樽玉贵的养出来。
断然不可能让殷皎月去当一个快五十的茂梁的续弦。
一次求亲未果,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门路,殷大夫人,也就是上次带着殷皎月来宫中梅花小宴的那人,竟然受了茂梁的委托,上门再去说和。
但这次却没那么客气,话里话外都是威胁。
如今年关正是各个官员评级的时候,若是这个时候殷皎月父亲的官职出了什么问题,那真的是走投无路。
殷二夫人突然想到那日皇庄上见到的皇后娘娘。
别人都说皇后娘娘跋扈,但殷皎月一家都对皇后颇有好感。
殷二夫人想的简单,但她夫君侍读学士就知道的更多了点,他这么多年被打压,都是因为当初跟严首辅走的很近。
但对于严首辅此事,侍读学士是复杂的,一方面觉得当初先皇软弱无能,全靠严首辅才能让朝廷上下整肃,现在的陛下从严首辅手中接过的江山,更是整治后的海清河晏。
其中严首辅多少功劳,侍读学士不敢说,但总觉得能培养出石家兄弟这样坚定主战派的首辅,似乎不像旁人说的那么不堪,那么主和。
特别是别人不知道,但侍读学士是偶然碰见过茂承陛下跟严首辅谈天说地,陛下对上严首辅像个小辈一样,完全不像外面传闻的,两人势不两立。
这些事情都埋在侍读学士的心里,一句也不敢说出。
所以严首辅厌恶宁远侯为首的这些人,那在陛下的心中是不是一样讨厌呢
如今关乎爱女的婚配,侍读学士不得不赌一把,让殷二夫人跟殷皎月进宫去求皇后娘娘。
若是赌对了,帝后二人真的不喜宁远侯等人,那皎月的一生就还有救。
赌错了,那这官还做什么,这样的皇亲国戚,这样的皇帝皇后。
还有什么好效忠的。
可以说殷二家来皇后哭诉,已经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心了。
严清悦虽然对政治迟钝了些,但这个道理还是明白的。
宁远侯这人,受祖父的影响,严清悦一直不喜他。
再加上这次给小产的孩子立为皇太子,宁远侯又出来说三道四,严清悦虽然不在乎那些虚名。
可这宁远侯都打脸打到自己头上了,殷皎月这事,严清悦是说什么都要管上一管的。
严清悦突然想到,既然如今自己跟宁远侯的矛盾已经这么大,再扩大些也无妨。
见皇后意动,殷二夫人想到丈夫说的话,试探道:“娘娘,我夫君当初承蒙严首辅指点,至今不敢忘严首辅之恩。”
严清悦猛地抬头看向殷二夫人,似乎怕皇后不信,殷二夫人又道:“当初我丈夫来都城赶考的路上,若不是严首辅出手资助,早已没科考的盘缠,严首辅对我家乃是再造之恩一般。”
这么说严清悦倒是明白了,怪不得同样是殷家兄弟,怎么就一个是正二品的督察院右督御史,另一个只是从四品的翰林院侍读学士。
想必祖父去世后,被茂承打压的人当中就有殷二夫人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