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因此,对于作为山北省主考官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也有可能是他一生中唯一一个入皇上眼的机会,周成明的脑子很清醒,他知道他需要选出来什么样的人,知道自己该怎么阅卷,谁也不可能阻挡他。
因此他才出了那样看似简单,谁都能答几句的题目,这样的题目才能真正使得考生分层次,不会出现那种题目很偏,然后有着随机性,若是那个考生正好没有看过那几句,便是腹中有大才华也会答偏。
在正式阅卷排名的时候,他一个人自然看不了那么成百上千份的试卷,必然有一些小官吏和师爷们帮着过一遍卷纸,最后才拿到他那里去评定。
周成明不像其他考官一般只看前十名的试卷,只给前十名的人分成绩,而是他将所有前五十名准备取中的策论部分试卷全都看了一遍,将自己觉得不满意的罢黜了几份,然后再补上了几份。
可以说,中与不中完全是看策论文那一个题目,一篇试卷,其余的排名情况才看其他的试卷。
曾阳夏的试卷以及他的名字本来是不在考官们取中的前五十名之内的,是在周成明看了之后罢黜了几个人后以策论提拔上来的,可以说是非常的幸运了。
剩下的人便是要综合排名了,周成明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给前五十名一一排名,几乎没有动之前考官们的排名,曾阳夏等几人后期被补上名次排在最后几个,他也并未出言去查他们的试卷,点头同意了这个排名。
但是前十名的成绩周成明一定要特别关注一下的,尤其是第一名点谁做解元这个可是个重中之重的问题。
周成明一点儿都不顾及这些秀才的出身、年龄,或者是在山北省本身的排名情况,他只有一个标准,那便是——这次科举考试的成绩!
他综合了考生每一科的试卷,然后点了他心目中的最佳作为解元,等到拆开名字一看,发现是一个长治府的考生名唤季兴邦。
周成明问在场的考官们:“各位大人可知这季兴邦是何人?品性如何?可堪大任?”若是这个季兴邦名声有碍或者是有劣迹,那么可能不适宜点为解元,但是他的成绩那么好,怎么也不会跌出前十名开外的。
其他省学老在的官员、教谕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未听说过这个长治府的季兴邦是个什么人。
没有想到刚刚上任,来山北省没几个月的省学政大人滕英辉喜滋滋地跳出来了,他说道:“不瞒周大人,这个季兴邦乃是长治府魏县县学里求学的学子,年十五,有大才!
他乃是今年春才考上的秀才,并且得了长治府的府试案首,还是小三元呢!当日我去山北省各处巡查,组织府试,就发现长治府今年考生素质特别优秀,还特意参加长治府的小鹿鸣宴,见了他们长治府的前十名学子一面呢。
当日里我勉励这几位学子今年便下场好好参加乡试,若是能考中举人,那么我会给他们一个太学的举荐名额。
可是没有想到这季兴邦竟然考得如此之好,竟然排在第一名,若是能的中解元的话,假以时日,本朝说不得也能有那种连中六元的吉祥事情出现呢!”
这个季兴邦是新上任的省学政滕英辉今年才取中的长治府案首,品格自然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若是有问题岂不是滕英辉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同时他还将自己许诺若是季兴邦本次考中举人,会给季兴邦一个太学名额的事情说了出来,也说明他这个省学政不是尸位素餐的,已经为本省发掘人才了,与周成明这个主考官大人英雄所见略同啊!
周成明闻言之后放了心,待听得季兴邦只不过是农家子出身便更加的放心了,毫不犹豫地点了他作为解元。
之后周成明再问了滕英辉长治府前十名的学子考中的还有哪些,于是又把年少有为的闵宏达认出来了。
滕英辉喜滋滋地说道:“这个闵宏达也是农家子出身,今年刚中的秀才,没有想到乡试也能得到二十一名这样的成绩,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下官此次定然会推荐季兴邦和闵宏达二人去京城的太学学习,希望二人三年后在京城的会试之中也能有好成绩,给我山北省的考生挣脸!”
周成明欣慰地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并未出言赞同,也未出言评价滕英辉的话,毕竟选谁去京城的太学念书是省学政的职责,他不能越权,但是私心里他还是很高兴滕英辉如此做的,觉得滕英辉实在是一个慧眼识人才的人。
考完试之后,周成明这个京城来的主考官也不会在山北省久待,无需收卖各位考生的人心,因此他在公布了成绩之后也未参加巡抚大人、省学政大人举办的宴席,而是匆匆回京了,以示清白。
前面九十九步都走了,目的就是让皇上看到他周成明的清廉和公正,此时何苦又去参加一个宴席,让自己粘上一身泥呢?他与这些考中的考生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交集才是最好的。
季兴邦等几人见到了成绩之后兴奋异常,自然赶紧写了信给自己的家人报喜,还有给远在京城的大堂兄、大堂嫂等人也报喜一番。
李思齐自然也不例外,不过他的家人现在全都在京城了,他只用给京城的人写信便行了。
曾阳夏的爹爹在他考中了秀才之后就已经准备给他说上一门亲事了,毕竟他的年纪已经二十了,算是偏大了,之前因为自家商户出身想要攀个高枝才迟迟没有说亲,如今秀才的身份已经很可以了。
但是还未相看中人之后,忽然传来了自家儿子已经考中举人的消息,直把他高兴地不行,以前相看的那些人家全都不算数了,他也自己急匆匆的赶到省城来见见自家儿子,说不得能在省城给他说上一门好亲事呢?
虽然儿子考中的是最后一名,但那也是举人老爷啊,与秀才之间隔了鸿沟,他们曾家日后要有人做官拉!
而时穆瑾、时穆宁二人自然也要给远在京城和北地赴任的家人写信报喜。时穆宁喜滋滋地将自己排名靠前的事情写信告诉了爹爹,信中很是得以的夸赞了一下自己,虽然自己迟了嫡兄三年才参加科举,但是成绩比他高,那就一点儿都不耽误!
妹夫季兴邦考中解元的事情自然也要大书特书,还夸赞父亲英明,早早给妹妹定亲了,若是现在季兴邦考中解元之后再说亲的话,自家妹子就不一定能争得过府城那些人家的闺女了!
可是在给京城嫡母的信中,时穆宁就收敛多了,只草草说了几句自己的排名和自己妹夫季兴邦考中解元的事情,一点儿不敢露出得意的语气,也并未对嫡兄的名次加以评价,反正嫡兄会自己说一番的。
时穆瑾自己在写信的时候自然是咬牙切齿,将自己分在“臭号”是事情大书特书,说了自己还能考中有多么的不易,若是能分到一个正常的考房,中前十名完全不在话下。
他心中非常嫉妒季兴邦这个臭小子考中了解元,但是在写信的时候也不敢妄称自己若是没有分到臭号便一定能中解元,只不过他对李思齐这个小子挺看不顺眼的,觉得自己若是没有分到臭号,考赢李思齐完全不在话下,所以他才那么坚信自己能进前十名!
但是他再怎么坚信也没有用,考完成绩出来之后,省巡抚大人和省学政大人所办的宴席之中,只邀请考了前十名的考生,外加一个被省学政滕英辉大人看中了的闵宏达共十一人而已。
此时的大家还不知道省学政滕英辉准备推荐入太学的会是哪几人,但是今科考中举人之后没有被宴请的人定然是没有机会了。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畅想未来
时穆宁此时还是有些失落的,他觉得自己年纪和考试成绩比闵宏达差不了多少,但是因为府试没有进前十,没有能参加之前的小鹿鸣宴,现在更是考了二十九名,也无缘乡试之后的宴席。
之前小鹿鸣宴之后就听闻了季兴邦和闵宏达这两个考中前十名的人若是今科得中举人,便有可能会得了省学政大人的推荐,日后到京城太学去念书,这可是无上的荣光啊!
时穆宁和曾阳夏当初便心热得很,他们二人也下了狠心来好好念书,想着在乡试的时候好好表现,说不得也能入了省学政滕英辉大人的眼,多得了一个两个太学的名额呢?
成绩出来之后,曾阳夏这个最后一名的成绩让他只有欢喜而无不甘,非常喜悦自己的成绩竟然能在同年考中了举人,也知道自己这个成绩是万万不可能被省学政大人推荐入京念太学的。
但是时穆宁却觉得自己考得还是挺好的,与解元季兴邦自然是没得比,但是之前府试的时候只比闵宏达差一点儿,现在乡试也只比闵宏达差一点儿,甚至还比自家三年前中秀才的嫡兄考得要好,是不是也有可能会被省学政滕英辉大人推荐进入京城的太学念书呢?
可是希望有多大失望便有多大,他这一次并未在受邀之列,而季兴邦和闵宏达都被滕英辉邀请赴宴了,京城里太学的名额他也估计是没戏了,还是挺有失落感的。
可是送走了季兴邦和闵宏达去参加宴会之后,时穆宁看到了比自己更加不如意的时穆瑾,心中想了想,觉得自己这个嫡兄现在年岁比自己要大,成绩排名也比自己差,自己也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瞬间心中便好受了很多。
时穆宁、曾阳夏二人虽然没有能被邀请赴宴,但是他们二人调整过心态之后便约着时晗雪一同去逛夜市玩耍去了,人总不能把自己憋死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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