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1 / 2)

没想到还是要办,还将时间推后了几日,更是和除夕相近了。

这就说明……永惠帝在刻意地给六皇子机会,这是在撺掇他瞅准这一次宫宴的时机出手,就好像生怕六皇子不动似的。

宫宴恐怕是杀机重重。

想明白了这些,席向晚轻出一口气,暗道天家亲情真是一点也不值钱,皇帝为了引出威胁,竟能给自己的儿子设套引诱他犯下大错。

不过当年永惠帝登基时,本来也就不是什么好惹的主。

“也好,”她说道,“那过了年,就什么事情都过去了。”

宁端的神情却没松懈,他顿了顿,道,“皇贵妃会唤你也随你父亲一道进宫去。”

席向晚倏地抬起头来,“我?”

六皇子和六公主的生母,如今后宫里独占鳌头的皇贵妃,要喊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去参加一年一度的宫宴?

虽说臣子在这样的时节带上子女一同赴宴也不是不允许,但大多官员携带的多是妻子,最多再带上嫡长子见见世面,这还都是要通报礼部得到许可的。

带嫡长女的……还真是少之又少。

席向晚的面色微微沉了下去。她说道,“她是想用我来拿捏你。”

第110章

逼宫这事儿是六皇子自己异想天开,又拉上了樊家和六公主,将镇国公扔进坑里,再说服了皇贵妃也助他一臂之力,自以为是万无一失。

但皇贵妃可没有这么天真,她要给自己和自己的子女留下一条退无可退时的退路。

也许她只捉了席向晚一个,又或许不止席向晚一个……总之,这一趟宫宴的凶险,席向晚多多少少还是要掺和进去了。

想到自己被人当软柿子捏了,席向晚心中有些不快。

她在岭南呼风唤雨的时候,这个皇贵妃早就查无此人了。风光日子都没有几天了的人,竟然还要将算盘打到她身上来,真当她是宁端的软肋了?

“你称病不去也可以。”宁端道。

“不,我要去。”席向晚镇定道,“我原也担心你会不会出事,若是宫宴只有我父亲母亲进宫也不放心,一道进宫反倒来得更妥帖一些,能就近照看他们。”

“会有危险。”宁端并不赞成,“那时人多眼杂,我未必能及时赶到你身边。”

“不要紧。”席向晚笑了笑,“宫宴上那么多人,六皇子的目标不会是我。”

宫宴时在场那么多人,都是收缴了兵器的,就算有武官在席中,离皇帝的距离少说也有八丈十丈的,抢不上去救人,再好的身手都是白说的。

不过六皇子约莫也不会蠢到在百官面前动手,这是自毁名声。

“我要是他,我会在宴席散了之后,人疏疏朗朗时动手。”席向晚沉吟着道,“这时百官都是微醺,有稍许动静也未必反应过来,没有了皇后,皇贵妃和皇帝一道离开是理所当然的。有她从旁协助……不难。”

席向晚说得十分含糊,但宁端知道她的意思。

本是不难的,可当皇帝早就知道了六皇子的预谋,又特地设局请君入瓮时,这不难,就成了千儿八百倍的难。

“你有没有想过……”席向晚说了几个字,突然将后头的话咽了回去,摇摇头,笑着道,“都闻到饭菜香了,咱们走快些吧。”

宁端垂眼看她,知道席向晚原本要说的不是这句,但贴心地没有多问,只嗯了一声便沉默前行,绕过垂花门便见到了席存林立在那处等着。

虽说今日是席向晚出口邀请宁端来的,但自然也不可能没有席存林的许可。

小年大年本都是一家人团圆的时候,不该贸然邀请别人来家中作客的,可汴京城里谁不知道宁端是孤家寡人,一个亲人也没有,过年时连门联都懒得张贴的?

因此席向晚这么一提,席存林愁了两天还是应了下来——反正只是小年请未来女婿到家中吃便饭,又不是出戏,不算什么大事,是吧?

尽管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在看见宝贝女儿和宁端并肩出现的时候,席存林还是有些心塞。他和平日在官场中一样,对宁端行了礼,“副都御使。”

“右侍郎。”宁端回了礼,面上神情冷淡,便是小年里也没一丝喜气。

席存林看看宁端,又看看眉眼带笑的席向晚,在心里长叹一口气:虽说两人看起来不怎么相称,但怎么说也是皇帝亲自指的婚,再说,宁端今日能应邀请而来,就够出乎他意料了。

难道宁端意料之外地是个圆滑的人?

这个念头刚从脑子里突出来,席存林就自己把自己吓得一个激灵。他又看了一眼宁端面无表情的脸……

……宁端居然会笑?!

席存林瞪大了眼睛盯着正低头听席向晚说话的宁端,毋庸置疑地捕捉到了他脸上一闪而过的笑意,如遭雷劈,不知为何做贼心虚地将目光移开了。

——宁端!居然会笑!

——还是对着他家女儿!笑!

新晋的户部右侍郎,对于未来的女婿心情更加复杂起来。

王氏不常接触朝中人物,对宁端的印象也多来自于家人的描述,倒像是雾里看花,都了解得不太确切,本就放心不下。今日见到宁端,她反倒是席间对宁端最满意的人,送走了宁端之后,还低声和齐氏讨论着他的事情。

齐氏倒是开了眼,道,“早听说副都御使顶顶英俊,今日见到才知道比传言有过之而无不及,光凭外表来看,配咱们家阿晚正好,都是独一份的。”

席元衡哼了一声,“男人长那么好看顶什么用!”

齐氏轻飘飘道,“他的官儿也比你大。”

席元衡:“……”宁端的官儿,官职已经不能衡量了。就说都察院里那两个都御史,头衔比他高,难道还敢踩在他头上去不成?不要命了?

“况且,他中意阿晚,这就是最好的了。”王氏欣慰道,“你们原将他说得洪水猛兽似的,我还当是什么坏人呢,今日见了,不过就是寡言少语些,这有什么的?哎呦,我可总算是能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