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2 / 2)

林淼也来不及说自己根本不在意陈宁和谢琰谁更好这一点了,他瞪着璧如反问:“你哪儿看出来的?”

璧如满脸写着肤浅:“王妃本事大,而且长得好看。”

林淼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关键就是后半句吧,你还费劲加个前半句干什么。

“我也好看,你怎么不想想这个?”林淼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脸。

璧如打量他一会儿,老实说:“公子你现在黑不溜秋的,没以前那么好看了。”

林淼差点儿捂住自己的心口,璧如她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做男人味。

“小丫头片子什么都不懂,讨打得很。”林淼伸手作势要敲璧如脑壳,璧如也没躲,反而从一旁端起个小盘,让林淼吐出嘴巴里的梅子核。

林淼俯身吐了,又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然后换了个思路和璧如说:“王妃自己都是别人的人,我和他扯什么关系?况且以后他和王爷一定是夫唱夫随,我凑热闹干什么。”

“哪个男人不三妻四妾?大男人就是心怀天下,后院人多实属寻常。”璧如张嘴就是惊人的话,“王妃也是男人,更是有本事的男人,那他也逃不出这个。”

真他娘的全是封建迷思啊,林淼看着璧如那白白嫩嫩半大小孩儿的脸,就一个受到封建社会思想毒害的可怜少女。

“放屁!”林淼差点儿被璧如气倒,“这等歪门邪道谁和你说的?”

璧如蹙着眉头,被林淼吓了一跳,犹豫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说:“就是……就是公子你自己说的啊。”

准确来说是原主说的,原主长得好,长得好看又没有什么其他愁绪,原本在家里的时候就成天伤春悲秋想着情情爱爱,跟了陈宁到王府以后更是如此。成天就和璧如瞎扯淡,传播这些思想。

虽然原主是原主,现在内里的芯已经换了个人了,但这锅还是得林淼自己背着。

林淼那股还没有完全发出来的气一下被璧如这句话给噎了回去。

林淼拨弄了两个梅子进嘴里,稍微收敛了一下激动的情绪,然后对璧如说:“那是我以前不懂事,现在我想通了,什么三妻四妾都是不对的,夫妻两个就应该同心同德,三心二意不可取。”

璧如懵懵懂懂地点了头,“哦。”

天色渐晚,头前的那几声闷雷终于化成了雨点子往下砸落。起初是一点两点,而后淅淅沥沥坠在了瓦上,敲打出细密的声响。

林淼从窗缝往外看了一眼,回头对璧如说:“你也早点睡觉去吧,明天不知道还要不要早起呢。”

璧如给林淼又倒了一杯茶,这才点头,走了两步到门口又回头嘱咐林淼:“公子晚上睡觉可别踢被子了啊。”

林淼胡乱点头答应了,自己盘腿坐在软榻上一口一个梅子吃得不亦乐乎。

他不仅是带了梅子,还带了不少冰糖葫芦,特意都没让老板串起来,一个个分好了装在油纸里头包出来的。

林淼还没有睡意,独自边吃边想刚才璧如说的话。

要真的让他必须选择和谁走得近一点,林淼还是选谢琰。

一来是他和陈宁接触不算多,主要避嫌么,陈宁这人是还挺好说话的,不过每回和他走近点,想到陈宁脑子里想的很有可能是睡了自己,林淼就觉得浑身要起鸡皮疙瘩。

二来,谢琰这人虽然恐怖,但是林淼觉得自己惹着他的最关键点还是自己是陈宁的十八线相好,除去这一点,林淼心道谢琰也没有任何针对自己的理由了。就算和谢琰共处一室,林淼渐渐也开始脱敏了,起码背对着谢琰还能吃吃喝喝,谢琰反正也不管他。

刚想完这个,外头忽然一阵斜风吹来,夹着变大的雨势卷到瓦背上声音不小,一下将林淼的思绪也给打断了。

林淼猛然回神,觉得自己刚才想的东西真是宝里宝气。

他起身准备下榻漱个口就睡觉,忽而听见院门那儿传来敲门声。

林淼走到窗边推开一点往外看,见院里头侍候的一个婆子正去开门。

这个点谁会来?林淼想了想,预感不妙,正想到这点,就见那开门的婆子退到了边上,然后对着门外的人恭敬地低下了头。

林淼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一盏灯笼先打头照了进来,林淼定睛一看,走进来的是个女子,他再眯了眯眼睛,看清楚了来人是谁。

妤雯。

林淼的心情先是一松,跟着就一紧。

妤雯??!!

果不其然,妤雯后面很快就出现了另外一个高大的身影,尽管一半还被黑暗盖住,林淼对那身影也熟悉得很,不就是那大王八羔子?

真是邪了他大爷的门了。

林淼心有余悸赶紧将窗户关上,把自己的脑袋缩了回来。

而门口的谢琰此时面色难看,所幸是天色全黑,如果是白天,这会儿恐怕已经要吓得不少仆从府邸发颤。饶是妤雯此刻站在谢琰身边也很心惊,不知下一刻会出什么事情。

她握着灯笼的手有些出汗,低着头与婆子轻声说了两句话。王府的婆子没有不精的,该看不该看都晓得。这会儿只顺从地站在一旁放谢琰进去,当自己是一堵墙。

妤雯知会完婆子,又看了一眼谢琰身后举着伞的小厮,示意他们跟上。

前面忽然下了雨,谢琰还没完全安置下来便烦躁了起来。起初雨小,他还能坐在敞亮的屋里用几口饭,后面随着几声闷雷,雨忽然转大,谢琰便根本静不下来。

来时路上谢琰跟个阎罗似的,浑身四溢着暴躁,哪个碰上都要触霉头。

妤雯原本也是大气不敢喘,怕和婆子吩咐这片刻已经会让谢琰失去全部耐心,却不想让打伞的小厮跟上后,余光再看谢琰一眼,他的脸色却缓和了不少。

妤雯顺着谢琰的目光看过去,就见那亮堂堂的屋里一个人影正凑在窗口望他们这边看。

林淼自认是只开了一条窗户缝露出个眼睛罢了,可他忘了屋里屋外的光线不同。外头黑洞洞,看他这边的影子就别提多敞亮了。

即便是看不清他的脸,但光是看动作也知道他在里头是个什么动作。

妤雯看向林淼那会儿,正好见林淼一缩脑袋躲了回去,影子先高后低,好像是人站起来从软榻上爬下去了。

她都不由抿出个笑来。妤雯也不得不说,这沉闷的氛围里,林淼他什么都不用说也不用做,就是古古怪怪透着一股活气,让人心里冒出舒坦来。

谢琰原本已经通寒的目光稍稍和缓了一些,他大步向前,动作太快差点儿让后面跟着打伞的小厮跟不上,衣摆自然也沾了斜风雨。

不过谢琰并不在意这个,那股紧紧抓住了他的束缚与不安随着他每步往前而可感地逐渐消失,只是风雨声又鼓噪着朝他的耳畔冲来,似是不服气地缠着谢琰。

直到谢琰步上台阶,他回头望了一眼背后的风雨,黑暗中的雨滴横扫过来,如同最后竭力想要将他拖回暗处的那双手,想将过往的每分每寸绝望都交还给谢琰。

他伸手一把将房门给推了开来。

哐当一声,屋里的林淼被吓了一跳回过头惊恐地看着谢琰,手上的一大包梅子干还没来得及找地方藏好。

那风风雨雨的存在感霎时间低微衰弱了下去。

谢琰步子急促口中微喘,三两步走到了林淼面前,伸手确定林淼的存在。

林淼被谢琰有力的手握住了双臂,觉得好似下一秒就要被谢琰给扯巴扯巴撕成两半,顿时慌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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