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回旋寒风吹来,姬玉萝轻咳两声,拉拢了氅衣领,“公子是姓天吧”
天楼眸中闪出一缕嘲色,笑得平淡,“名字不过是个代号。姓什么,叫什么亦是无所谓。”
姬玉萝眼中便现一缕失落,不过,她在心里默认了天楼说得对。
人生一世,草木一春。如浮云苍狗,白驹过隙。留名又如何,不留又如何
拂手于后,缓步前行。
“萝儿宫廷玉楼,园中鸢萝。一白一红,相配成趣”
身后突然轻轻随风飘来天楼大逆不道的话。姬玉萝霍地大怒。
含怒扭头,就见那玉树临风的他斜斜而站,嘴角好看朝一侧轻勾,带着一丝渗人冷意。风起袍飞,优雅入画。而他,正扭头注视着她。
年的若杀手般训练生涯令姬玉萝不惯于注露出什么,留下一个漠不关已的眼神,若没听到什么一样,负手而去。
一片梨花中,独留天楼。他深如幽潭的眸中顷刻间就有深深的痛意。
霍地伸手折断一梨花枝,颤粟的梨花几朵飘落。
。。。。
熏香炉中的烟袅袅升起,姬玉萝懒懒地躺上床,闭上眼,便是满眼的月夜。
小昭抖掉氅衣上的雪,叨叨这雪何时能停。
张氏便从门外进来,手中端着个宫廷用的托盘。
盘中放着个青花瓷壶,壶嘴冒出少许热气,壶边便是两个青花小盅。空气中因张氏的到来若有似无的飘忽着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
小昭接过托盘,往一小盅里倒了茶水。轻轻搁放到床前柜子上,又小声地嘀咕,“公主在蒲墩跪了近两个时辰,又走了来,想是也累了。”
张氏点头,两人眼神交汇,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一室的寂静,这感觉真好
姬玉萝嘴角漾着一抹阴谋得逞的笑意,在床上伸了个极长的懒腰,蜷缩下来,继续闭眼假眠。
凄凄悦耳的古琴音缕缕从门缝里飘来,勾魂摄魄,让人神魂颠倒,姬玉萝神智乍然一恍惚就一坐而起。
琴音来自东方。据她所知,东方是寺院的厨房,再有就是几间空置的客房。
每当月明,月夜总在荷池的亭台抚琴。清风相伴,袅袅熏香,锦衣玉颜的他愈加地好看。
他抚琴的时候,她总是乖乖地倚栏望着,脸上露出美好的微笑,幻想着就这样与他在城外的荷苑相守一生。
这曲子好像,应该是清花调
月夜曾说过,清花调已经失传,他也只是凭着残缺的曲谱拼凑而出。而这人所弹的清花调似月夜所弹,却也不似。
不管是谁,这寺院中居然有人能弹出清花调。还弹得胜于月夜,她当得去拜访。
也不穿氅衣了,嫌弃它沉重,一个箭步飞掠到门前,探头一望,见无宫人,更不见小桂,便向出东院的门奔去。
gu903();稳住波动心绪,顺着勾魂琴音,迎着肆虐的寒风,姬玉萝来到显得破旧的东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