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盛宴直持续了近两个时辰方才结束,其间不说唐离,就连酒量粗豪的李光弼也是一副醺醺之态,至于李腾蛟等人更是面染桃花,醉态可掬。
李光弼夫妻连日赶路,这番醉酒后愈发犯困就自去了客舍休息,待同样一脸困意的唐离将他俩亲送到客舍再回到花厅时,却见厅中除了李腾蛟外,郑怜卿并蝈蝈,关关等人都已消失不见。
“妹妹们有了酒,身子都乏的很,自下去小憩了”,满带着酒意的脸上粉中透红,经酒意一蒸之后,李腾蛟愈发的艳如桃花了,也不知是酒意还是心下想到了什么,总之在说着这句平常不过的话语时,她那双眸子中流波荡漾媚态惑人。
“蛟儿你真美”,见郑怜卿等人一起回避的这么快,唐离焉能不明白他们的意思,走到李腾蛟身前捧起这张桃花粉面由衷的赞叹了一句后,他更着凑在李腾蛟耳畔低声浅笑道:“蛟儿,今个是‘鱼接鳞’还是‘兔吮毫’?”。
唐离所说正是李腾蛟陪嫁春宫图中的古怪花式,李腾蛟闻言含嗔低声道:“卿卿,莲儿就在旁边,你说话也该顾忌着些!”。
刚进花厅时唐离并不曾见着莲儿,此时顺着李腾蛟的目光看去,才见她正端着一盏香茶站在二人身边不远处,显然是才奉茶回来,再一看她那双桃花眼中的忍不住的笑意,不消说刚才那番话定是让他听着了。
经过丧父之痛后,李腾蛟已是成熟了许多,再不是新婚时的模样,此时见莲儿听见了这等夫妻间的私密调笑话语,倒忍不住解释了一句道:“少爷真是醉酒了,要不那儿至于连这两个菜名也说的这般神神秘秘的”。
莲儿出身教坊,还能不明白这《**经》中的招数?听李腾蛟这明显是画蛇添足的解释,刚才还有些尴尬的唐离自己忍不住先笑了出声。
倒是莲儿虽然眼中笑意满溢,但面上却是一副正色道:“都说少爷嘴刁,能让他记挂着的菜肴定是难得的美味,以后碰着机会,夫人也该让婢女尝尝才好”,言至此处,莲儿的那双桃花眸子似有若无的勾了唐离一眼,口中却是继续道:“婢女看少爷夫人都乏了,这冬末春初的天气正该好生沐浴一番才是”。
“你这丫头不说我倒是忘了”,李腾蛟闻言看着唐离喜道:“夫君,莲儿有一手好推拿手艺,沐浴过后最是受用的,你远行疲倦正该试试才好”。
莲儿闻言,双眼中透出一道压抑不住的喜色,水汪汪的桃花眼又忍不住向少爷勾去,无奈唐离却是注视着李腾蛟笑道:“我倒是想沐浴,只是却不能少了蛟儿你,鸳鸯戏水才真解乏气”。
“又说什么疯话”,口中虽这样嗔怪,但李腾蛟的脸却是更红了,向莲儿吩咐备水之后,她的手却忍不住伸向了唐离,双手相合,十指紧缠,说不尽的缠绵之意。
两人就这样十指相握的向后院行去,谁知刚要到后院门口时,却见门子领着一个身穿青色官衣的小吏一溜小跑的过来。
到了二人身前,那小吏不等门子绍介,拱手为礼后直接道:“禀少卿大人,理蕃院里新罗学子与扶桑学子群相殴斗起来了,院令大人弹压不住特命小的来请大人”。
“噢!群殴?”,唐离说话间看了李腾蛟一眼,见她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失望神色,遂伸过手去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随后复又向李腾蛟微微一笑之后才扭头向那小吏问道:“卿正大人呢?”。
“卿正大人腹痛不能成行”,小吏的这句话让唐离心底忍不住骂了一句:“老滑头!”,向李腾蛟歉意一笑的同时,他又随口问了一句道:“你可知尔等为何群相殴斗?”。
“还是为的‘宾贡生’名额之事”,小吏的这句话倒让唐离收回了步子,略一沉吟后他向那小吏道:“你自去告诉刘院令,任他们打,直派人看住前后不要让人围观就是。等他们打的差不多了再找个嗓子高的喊一声;‘有再敢殴斗的立即遣返归国’,其乱自平!去吧!”,吩咐完后,唐离挥挥手后又走到李腾蛟身边,示意她随自己一起回后院。
那小吏纵然心下觉得少卿大人太过儿戏,却也只能应命而去,倒是李腾蛟见小吏转身走了,略带不安道:“阿离,你公事要紧,还是……”。
“我是故意如此,与你无干”,边牵着李腾蛟的手向内走,唐离边笑着解释道:“自我上任鸿胪寺少卿以来,早就有感朝廷对这些个蕃邦来人太过纵容,这次倒是个机会好好晾晾他们,一群子书生,能打成什么模样?这样的殴斗年年这时节都会有,就没听说过一次出事的?”,言至此处,唐离冷冷一笑道:“我大唐兼爱如一,善待蕃邦,长而久之,竟被这些人视为懦弱可欺,岂不是笑话!”。
“噢!”
“这些人群殴是假,索要宾贡生名额是真,不仅是宾贡生名额,还有宾贡的中进士名额,月例供奉都在此列”,说了这些见李腾蛟依然不明白,唐离乃续又道:“这一时间也说不了那么细,总而言之就是一句,朝廷养着他们,但他们却不知足,反而要的越来越多,兼爱如一不错,盛唐气象也不错,但若是因为如此就以为我大唐油水好沾,那就大错特错了”。
说话间浴房已是到了,唐离见李腾蛟还待要问,索性一把抱起她,脸贴上去的同时口中含糊道:“现在还是鸳鸯戏水要紧,至于其它的且放一边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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