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眉笑道:“她还小,再大点就懂事了。哎,听她的意思,怎么像是跟舒蓉不好了?”
“不好就对了,省得在一起狼狈为奸。”
寄眉笑笑没说话。舒茗和舒蓉相处不好,对她才好呢。舒茗是亲小姑子,再调皮捣蛋,也有周氏这个护身符保护着,打不如拉,现在证明她这么做是对的,舒茗跟她关系不说很好,但至少不会来找她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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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寄眉到婆婆跟前学着做事,其实是看着婆婆如何做事,也让管事的娘子们认识一下大少奶奶。过年期间吃什么用什么,事无巨细皆要管到,人手调派也要她最后拿主意。
一转眼到了年三十,大家到上房守岁,寄眉昨夜跟砚泽折腾没怎么睡好,在临近初一的子夜前,终于熬不住了。偷闲去别的屋子伏在炕桌上小憩,迷迷糊糊间觉得脸上痒痒的,睁眼见是丈夫,她一愣:“年过去了么?”
“没呢,还早,离吃饺子也有一会。”砚泽抱着她,笑道:“要不我给你讲个故事,帮你清醒清醒。”
“……嗯……”寄眉揉揉眼睛。
“我早些年跟我爹去过不少地方,话说有一年我们拜访客人回家,天黑找不到客栈,只要住在一处废屋内……”
“鬼故事,我不听。”
“绝不是鬼故事。”他一本正经的道。
既然不是鬼故事,她就听了,眨眨眼:“那你讲吧。”
于是砚泽便继续讲了下去,只听得寄眉浑身发冷,她一把推开他,气道:“都诈尸了,还说不是鬼故事。”
他坏笑道:“我又没说‘没骗你’。我上面说了句假话,你猜是哪句?”
“绝不是鬼故事……”她无力的道。
“我媳妇真聪明。”他在前厅陪老太太老爷子和父亲叔叔们十分无聊,故此来捉弄妻子。他捏着她的脸蛋夸奖道。
寄眉抬手作势要打:“讨厌,你真是闲的,不理你了。”
恰好,这时丫鬟来喊砚泽,说老爷喊他过去一趟,砚泽两根食指抵住妻子的嘴角,向上一推:“别生气了,等我回来给你讲故事。”
等他走了,寄眉困意全无,托他的福气。她一个人待着觉得背后凉飕飕的,赶紧往人多的地方去了。路过隔间,听里面有人说话,其中一个是婆婆。
声音不大,但尖锐,加之寄眉离的近,听的很清楚。
“什么,邱家不松口?!真是奇了怪了,那来老邱婆子是哪个犄角旮旯来的?我活这么大,从没听过这样的习惯。你也是没用,看你平时嘴巴不饶人,派你去见他们,结果你呢,铩羽而归,没用啊你!”姝秀
“邱夫人说……咱们家二少爷身体不好,怕他们家小姐嫁进来守活寡。”
“呸!不要脸的老货!”周氏道:“行了行了,回你自己那过年去罢。”
寄眉心道不好,刚要转身走,已见婆婆出来了,便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假装路过而已。
周氏一愣:“你不是在里面睡觉么,不睡了?”
“……唔……”寄眉迟钝的点点头:“不睡了。”
这时跟在周氏身后出来一个年轻媳妇,对寄眉福礼道了声:“大少奶奶。”便低着头走了。
周氏瞅了眼那人的背影:“没用,我让她找邱家说理,她可好,被人说服回来了。”
寄眉便扶着婆婆坐到椅子上:“马上过年了,您别生气了。”
“我现在不生气,留到新的一年更憋的慌。”周氏道:“我本想今天派人去邱家理论,气气邱婆子叫她过不好年,谁知道派去的人太没用,倒把我给气到了。”
“……”唉,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寄眉给婆婆顺气:“到底是什么事啊?邱家?是二少爷的婚事吗?”
“可不就是因为那臭东西么。我做嫡母的容易吗?给他吃给他穿,替他讨媳妇还得费心,也不知那小小子能不能记得我这个嫡母的好。”周氏瞅着寄眉叹道:“唉,其实我早就想跟你说这事了,除了你之外,我还真好不到谁能商量了。”
寄眉默声,洗耳恭听。
“不能告诉砚泽,他一听准要跳脚。”周氏道:“是这样,不是让邱家把嫡出的五姑娘嫁进来么,结果他们知道咱们家这位二少爷,自小就求医问药,是个灌药罐子,非得先让个丫鬟过来试婚,否则不嫁女。”
“……试、试婚?”
“让小姐的贴身丫鬟先跟姑爷睡一宿,看看姑爷行不行。”周氏一提就气:“说邱老太婆娘家就有这习俗,呸,我活这么大岁数,头一次听说。”
寄眉听完的瞬间,眉头也锁了起来。可真是个难题,邱家这是狠狠反击了萧家一下,嫡女嫁庶子,他们邱家吃亏,心里有怨气。提出试婚丫鬟,明摆着怀疑萧家二少爷不能人道,也狠狠恶心了一把萧家,而且挑剔的理气直壮,捏住砚臣身体不好这点。
“……那砚臣呢,他知道吗?”
周氏抿了唇:“别提砚臣了。你知道我怕什么吗?我叫人问过砚臣身边的丹儿,她和主子清清白白的,我以为他俩早就……谁知道,丹儿还是个处子。他们朝夕相处的,砚臣有时候病的下不来床,都是丹儿给他擦身的。结果他俩居然什么事都没有!”
“所以……您怀疑……”寄眉没把说完,但意思很明显了。
“砚臣或许真的不行。”周氏疲倦的道:“你说说,试吧,万一砚臣真的……脸可丢大发了。不试吧,邱家更得说砚臣不行,咱们才不同意试婚的,闲话还得说一箩筐。可愁死我了。对了,别你跟砚泽说,他那臭脾气又得找事了。”
寄眉也挺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