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汗可知,牧戈姑娘心悦于你?”
“我无意于她!”屋塔幕斩钉截铁地反驳,道:“你大可不用在意那些,只要你愿意,可敦的位置就永远是你的。”
朱琉反问:“那可汗准备怎么安置牧戈姑娘?”
男人的身子高大魁梧,在黑暗中的存在感极强,此刻沉着一张脸不说话的模样又如同一座厚重的石雕。
朱琉自嘲地勾了勾唇角,朝着他福了福身,“可汗莫来找我了,我已答应了母妃,回京就与清远候世子成亲。”
她想得再透彻不过,与其嫁给一个欢喜自己的,还不若嫁给一个素未相识的。
嫁给清远候世子,至少可以笑着将一门又一门的小妾太进府,可若是换做屋塔幕,她看着该多难受?
前者可以让她从始至终保持着当家主母的端庄与大度,后者却只会叫她成为一个妒妇,该怎样选,她心中有数。
屋塔幕不可置信地望着她,声音干哑得像是沁了沙砾进去,“你答应了?”
朱琉闭了闭眼眸,轻声回:“是,我答应了,与我同龄的都嫁人许久了,我总不好再等下去了。”
屋塔幕有些烦躁地扯她细长的胳膊,眼里像是点了一团火,他压了声音道:“明日就去回绝了,我去找中原皇帝赐婚。”
闹到现在,朱琉脑子生疼,也来了几丝怒气,恨不能扑到他身上咬下几块肉。
他凭什么说回绝就回绝?
他懂那种等人等到绝望的痛吗?
朱琉越想越意难平,在他又一次靠近的时候一口咬在了他古铜色的小臂上,毫不留情地使了全力,直到嘴里全是铁锈一样的腥味才罢休,提着裙摆就跑着进了自己的帐篷。
屋塔幕看着手臂上那个渗着血丝的牙印,久久地皱着眉。
“去查一下清远候世子。”
这个世子就是她现如今欢喜上的男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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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突然下起雨来,草原上的雨来得迅疾而凶猛,噼里啪啦打在帐篷上,唐灼灼动了动身子睁开了眼睛。
外头雨疾风骤,红烛摇曳,冷香沁沁,她觉着骨子里有些生冷,就像是生了锈的铁,一动就嘎吱地响,且疼得难以忍受。
身旁的男人睡梦中也还浅浅蹙着眉,唐灼灼贴近他火热的身子,用冰凉的小脸蹭了蹭他温热干燥的手掌,咬着牙默默忍着小腹下的一波波疼痛。
黑暗中,霍裘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向来浅眠,身边人一动他就要转醒,不过是瞧着她的小动作可爱,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她所为。
原以为她又要不安分一阵,谁曾想她今日安静乖巧得过分,小小的一团背对着被他抱在怀里,甚至还有些细微的抖。
她在发抖?
霍裘蓦的出声:“娇娇?”
唐灼灼没有回他,额上衣裳上全是细密的冷汗。
男人坐起来将她轻而易举抱在怀里,借着微弱的光,瞧见了她惨白惨白的嘴唇,瞬间觉着心跳都停了一瞬。
霍裘抿着唇冷着脸就要唤人,唐灼灼伸手拉住他的手掌摇头,怎么也不肯唤太医。
“唐灼灼!”霍裘心里和火烧一样,她还闹着不肯听话,瞬间就恼了,说话声音也重了不少。
唐灼灼眼神有些躲闪,最后有些不自然地咬着唇道:“没事的,就是……就是小日子要来了。”
霍裘有一刹那的呆愣,紧接着清咳一声将她好生放到床榻上,将她汗湿的稀碎黑发撩到一旁,问:“要不要朕唤人进来伺候?”
唐灼灼紧咬下唇,觉着里子面子都失了个七七八八,却还是在他有些紧张的目光下摇了摇头。
“还有一两日才来。”
这是老毛病了,她身子弱,小日子不准时,有时一两个月不来,来了又疼得要死要活,每呼吸一口都是惊痛。
“怎会疼得这样厉害?”他实在心疼,眉头皱着一直没松过,在屋里踱步片刻后还是扬眉道:“李德胜!去请女医来。”
唐灼灼听她说是女医,才蒙了被子阖了眼睛沉沉睡过去。
女医进来看过,也只是摇头惶恐道:“陛下,娘娘这是内里的毛病,一时之间也无法,臣这就下去开个方子,喝了药或可减轻些痛苦。”
霍裘一时之间神色莫辨,在燃起来的熏香里周身的寒气渐渐聚拢起来,瞧着床榻上隆出来的一团,问:“若调理得当,以后还会如此吗?”
那女医面露难色,最后叹了一口气回:“娘娘底子生在这里,往后怎样,不好说。”
一句不好说,让空气都有些凝滞。
那女医下去开了药,霍裘则掀了衣袍坐在床沿上,脑子里却是她那句红颜薄命。
他将皱着眉头流冷汗的小姑娘用被子裹了抱在怀里,亦觉惊痛。
唐灼灼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动了动身子,有些不自在,“皇上,不干净的呀。”
女子来月事前后,男子不得近身,恐惹了污秽,虽唐灼灼从来引为无稽之谈,可这男人身份到底不同些。
霍裘眉目深深,伸手抚了她艳极的眉心,哑声道:“娇娇浑身每一处都香甜,朕欢喜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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