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不及了。”晏绥说道,“岳丈的事会速战速决。至于林之培……”
晏绥侧身,蓦地想到什么有趣的事,面上噙笑,却是皮笑肉不笑。
“等什么时候,在他面前做这事罢。”晏绥说道。
崔沅绾没听懂,“什么?”
“你敢不敢当真林之培的面亲我呢?”晏绥折回来,给崔沅绾戴上帷帽,这次系得紧,纵使崔沅绾再反抗,也摘不下来。
晏绥没听到回话,不过他也不在意。
崔沅绾定是怕他了。前几日,他当着林之培的面咬着她的耳垂厮磨。林之培没看见他往下伸向哪处的手,却仍是被起得浑身发抖,指着他二人骂狗男女。
不过若是他回头瞧瞧,便能看见崔沅绾计谋得逞的自在模样。
方才一番旖旎纠缠,该是被人看见了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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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四十六:质问
说也是巧,沿原路返回,刚走到地,金明池这处便下起了小雨。
秀云绵娘站在柳树下,忙撑起伞躲雨。不远处有两道人影走来,雨色朦胧,看清了才知那是姑爷和娘子。
而兆谆仍悠闲地坐在岸边,钓具收了起来,他便坐着同林之培说话。两人不知在说些什么,待晏绥走进时,竟见林之培的脸色比先前阴得更瘆。
“旁人见天落雨忙四处逃窜,欲想找个避雨处,为何兆相却不以为然呢?”林之培说着,瞥见晏绥站定,忙站起身来,那小马扎竟是又被他一脚踢翻来。
“这雨下不大。”兆谆起身,把马扎收好。
“慎庭,二姐。”兆谆目光在二人身上转,“你俩就先回家罢。棘手的事,往后再说。崔台长的事官家心里有数,不会冤枉好人,也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位不怀好意的小人。”
兆谆接过晏绥递来的青伞,他自有相府里的马车来接。只随口|交代几句,便转身离去。至于那鱼桶,自有人来拿去称重。
“林大官人,你也回去罢。”崔沅绾偎在晏绥身旁,轻声说道。
“便是崔娘子不言,我也要赶紧回去。”林之培扫视一圈,“这处人人都备着伞,唯我独自淋雨,活得像是笑话一般。”
“知道就好。”晏绥噙笑,显是心里十分畅快。
“林家郎,请罢。”
林之培也没辙,他此行目的半分未达到,还平白吃了瘪。再多待一刻,他心里猝的火就要把这片给烧得寸草不生。
雨中路上,游人两三成行,倒真撑伞漫步。唯有林之培一人,衣袍被淋湿,紧紧裹着身子。
他的背很僵硬,或是根本弯不下腰来,背上逐渐显现出血迹来,星星点点,带着红意,被雨冲刷的不甚真切。
待到林之培走远,晏绥才唤来人把鱼桶抬到池苑中去。
这一唤,才叫崔沅绾看清,原来周遭的游人竟都是晏绥的眼线。翁媪,娘子小官人,在晏绥打响指后纷纷跪倒在地,听他命令。
“这……不会都是暗卫军里的人罢?”崔沅绾抬头望着晏绥的脸,颇为不解。她只知有暗卫军的存在,却对暗卫军中的内情毫无头绪。
她也曾想找探子暗中调查暗卫军,得到的却是故意放出的假消息,自然是晏绥指使。原来她身边形形色色匆匆而过的陌路人,兴许都是晏绥安插在她身边的人么?
瞧她瞎想起来,晏绥忙开口解释:“这都是先前在昆街救来的奴隶而已。我把他们救出来,助他们脱离奴籍,只要能听话,为我所用,便永远有一口饭吃。”
崔沅绾点头,“你一文官,便是会武,如今常居都城,哪里用的着上阵杀敌呢?文官安心治国,为何要招揽这么多人于麾下?就不怕,有朝一日,他们会反咬一口么?”
晏绥惊于她不切实际的幻想,耐心解释着:“从奴隶窝出来那日,他们身上便被下了蛊。蛊毒在身子骨里潜伏,若有二心,即刻毙命。毕竟之前是奴隶,知道这条命有多么可贵,自然不会轻贱自个儿的命。”
说到蛊,难免叫崔沅绾想起公主府上的三位小官人。
“真有这般玄乎么?”崔沅绾嘟囔一句。
“你若不信,不妨试试情蛊。”晏绥说道,“母蛊下在我身里,子蛊下在你身里。子蛊只能依靠母蛊,你心里也只能有我。若是变心,子母蛊两方都会死亡。”
晏绥扣紧崔沅绾的腰,青伞朝她倾斜,“你要试试么?”
眸里满是认真,这般不是在诓人。崔沅绾抬头,对上晏绥玩味乍起的眼眸,只觉自个儿要被他吸走了魂魄去。
“何必这般自轻自贱呢?”
崔沅绾挽着晏绥的胳膊,拉他朝马车处走去。
“难道慎庭哥哥是不相信我只会喜欢你一人么?”
晏绥意外沉默下去,闷声走着路。崔沅绾要在娘家待着处理家事,他也要去牢狱里见见岳丈。两人自池苑处分离,竟没再说半句话。
这场雨叫秀云绵娘也坐到马车里去崔沅绾坐在主位,她二人便坐在两边次位,无意偷瞄自家娘子一眼,见娘子若有所思,一时也不敢说话。
宅老接来崔沅绾,此时见她便如见活菩萨一般,忙走向前去迎人归来。
“二娘子,你快去劝劝夫人罢。夫人今早赶去姨娘娘家找人,竟发现姨娘又勾搭上娘家的远房表哥来。家主昨日才出事,今日这姨娘就要与我崔家决裂,说是原先被家主欺压,没有半点自由。如今家主在牢狱中,她才能逃出来。”宅老大喘着气,宛如漏风的烟囱一般,说得万分艰难。
“姨娘做的事当真有她那穷酸娘家的祖传风范。”崔沅绾叮嘱宅老几句,连衣裳都不顾得换,摘下帷帽直奔王氏的屋去。
张氏原本有一竹马表哥,两人多年未见,不知是否藕断丝连。张家说也可笑,从祖辈起,家里每位未出阁的黄花闺女,都会与表哥有着密切关系,偏偏每对都没结成姻亲,嫁的都是贵家,几代人,连着给贵家做妾室。
原先崔发把张氏接进门时,王氏便大闹一番,说此妇败坏家风。奈何崔发情深意重,纵是发妻一哭二闹三上吊,崔发也岿然如山,半分神情未变。原本每月十五都要歇在张氏屋里,后来索性放肆开来,连着几月都歇在张氏房里。除却月事那几日,旁的时候,两人每夜都要纠缠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