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节(1 / 2)

郎婿欺我 松松挽就 2143 字 2023-08-12

身边喧闹声更甚。

在棚下喝茶暖身的汉子,瞧见天下起了雪,粗眉先皱着,而后又展开了来。下雪就不用打铁了,能早点回家陪婆娘和孩子。坏处就是,不打铁,就没铜钱可拿。

思索一番,起身回家。新年将至,挣多挣少,总归是挣了,回去不挨婆娘骂。

才子佳人花前月下,站在雪下相拥亲吻。小孩子羞得捂上了眼,大人鼓掌叫好,看见人家幸福,总归是高兴的。

长街人来人往,总有归处要去。

崔沅绾窝在晏绥怀里,大氅闷得她心慌,挣扎着露出脑袋,吸着冷冽的气,背后却贴着暖热的身。

“就要过新年了。”晏绥搂着细腰,身挨着身,头贴着头,轻声道。

成婚前,新年对他来说,只是一个节日罢了。跟谁过,在哪过都一样。成婚后,心里有了牵挂,自然想过得隆重些。

什么炮仗好,要给多少利市钱,守岁时要做什么,他都在脑里仔细过了一遍。

今年于他而言是五光十色的,对崔沅绾来说,也是别样的一年。

是她重活一次后,过的第一个新年。

簌簌飞雪打在肩头,打在她泛红的鼻尖,白花花的一片,把她的心也染得干净。

“回去罢,回家去。”她道。

还有一场恶仗要打,不能掉以轻心。

作者有话说:

尝试恢复日万,做不到就当我打脸,反正13号前要写完正文,收集番外中

第84章八十四:前日

望着三驾马车走远,县主才从月明地里默声走了出来。

方才她出来透气,林之培紧随其后。街上落雪,两人又都是没心眼的,心里也没彼此,自然不会带伞。县主说要去相国寺里寻个卖伞的摊子,叫林之培先回去。谁知这厮跟狗皮膏药一般,说不得劝不动。

崔沅绾跟着晏绥上马车,林之培才敢松口气。

“总算都走了。”林之培靠墙抄手说道。

县主嗤笑道:“你也走罢,雪停不下来,半夜三更的,还不赶紧回家侍奉爹娘么?”

林之培最怕爹娘,说是孝顺,不如说是愚孝。爹娘给夏昌卖命,他也成了夏昌手里的一把利刃,什么危险事都敢做。

要是崔沅绾一人前来,他还能顾念旧情,今晚就撤了动作,叫这几位好好乐呵一回。只可惜晏绥紧紧护着她,林之培趁着出来透风的空隙,眼色一投,手下人就动作起来。

等晏绥回到丘园时,自会发现事情异常。

林之培勾起嘴角,眸意晦暗不明。瞥眼打伞站在一旁的县主,嘲她清高。

“这处只有你与我,县主就不用再做戏了。我们俩,年后就要结为夫妻。谁不知道彼此的样子呢,现在多相处相处,婚后也不用再磨合了。”林之培瞧她那副病弱模样,不自主地想起方才崔沅绾的娇艳模样,心里比较着高低。又道:“要是嗣荣王再听话一些就好了,县主也不必日日忍受蛊毒折磨,不用做戏给人看。”

林之培直呼嗣荣王名号,县主心里愤怒,脸却无半点愠气。两家做交易,牺牲的却是她。她嫁进林家,蛊毒却解不了。但夫家娘家都不在意这事,就算她横死荒野,想是也无人知道。

县主往后退了几步,她想离林之培远些,离得近,心里瘆得慌。在快走到巷外时,突然被人撞倒在地。

那是林之培的眼线。主仆二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鞋袜被雪沾湿,裙摆也沾了雪下埋的土,再狼狈不过。纸伞打落在旁,发梢上不断堆着雪珠,几乎要将她淹没。

良久无言。县主身子孱弱,微微抖着。她觉着冷,她想跑到暖和地去取暖,可脚踝崴了,站不起来。

县主断不会向林之培求饶。可林之培却乐意看她脸色变了又变,最终认命地闭上眼的模样。

“起来罢,我林家将要过门的……新妇。”

林之培刻意把“新妇”二字咬得很重,伸手拽着县主的手腕,将人拉了起来。明明也是香肌玉肤,可他多看一眼都嫌恶。

“看你这幅样子?哪里还像个县主,倒比街上的叫花子还穷酸。”林之培讥笑道,“方才见你与她说得开心,难道就没一瞬恨过她么?”

县主拍打衣裳的动作一滞,不解问道:“我为何要恨崔娘子?”

林之培:“若没有晏慎庭那厮,她早是我枕边新妇了。婚事本是板上钉钉,可恨晏慎庭横刀夺爱。那时林家不比晏家强盛,家族劝我,忍辱负重。他们都没想到,不过半年,林家便跻身四大家族之中,曾经瞧不起我的,都跑来巴结。你家不也是么?我知道你对这桩婚事不满,你我定婚前素不相识,你要仰靠我,就只能一昧讨好我。若不是她,你仍会是高贵的县主,而不是眼下中毒的可怜虫。”

县主觉着他当真是疯了,反问道:“你想挑拨我与崔娘子的关系?想都别想!”

林之培疯,可她清醒。

“无论当初晏学士抢不抢亲,我家衰落是不可逃避的事实。就算你与崔娘子照常成亲,后来我还会嫁来做小,不是么?”

县主说到此处,眼眸乍然亮了起来,恍若能把林之培心底的阴暗都照射出来。

“横刀夺爱?”县主品着这词,轻呵一声。她弯腰捡起伞,抖落伞骨上的霜雪,撑在身前。她的伤疤每时每刻都被林之培揭着,林之培用肮脏的话语提醒她,她只是个工具,对待工具,不需尊重。

林之培常把她跟崔沅绾作比,以为能叫她俩心生间隙,却不曾想,她对崔沅绾越来越爱,对他是越来越恨。

恨到想同归于尽,玉石俱焚。

县主咬牙道:“崔娘子也好,我也好,都是你上位翻天的工具而已。她比我值得站在阳光下,若注定要有一人跟你做腌臜事,不如叫我上去罢。一条命而已,我还掂量得起。”

说罢转身走出巷道,乘马车而去。

“跟夏长史报信,生辰宴可以再露出些马脚来。”林之培对眼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