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太子存疑,“难道不是么?”
官家本想开口点他一番,瞧他这呆愣样,解释的兴致不再,摆摆手,先行回宫,不欲再这硝烟弥漫的地方多做停留。
黄门护着官家一路好走,二皇子却凑近太子身旁揶揄,“大哥明明成婚有几年了,怎的某些事上还不开窍。”
太子微愣,脸色愠怒,拽开二皇子搭在自个儿肩头上的手,悻悻道:“老二,你要是特意来讽刺我膝下无子的,恕我对你没好话奉承。”
二皇子嘁了声,摇摇头,叹太子不可救药。
“大哥啊大哥,你要是有晏学士半点通透,哪里还会跟太子妃闹得下不来台面呢。罢了,罢了。旁人说再多句,不如你自己开窍。”
二皇子摇头走远,随口吩咐身边的几位禁军加强防卫。紧要关头,他们这帮皇家子女需得守在前线,才能鼓舞士气。不然皇家人都走完了,士兵还哪里肯卖命厮打?需得叫他们知道,天下在乎百姓,同他们一道同生共死,人心就是这般得来的。
人情世故,太子倒也懂。只是方才官家与二皇子两人打着哑谜的诡异模样,实在叫他疑惑。
偏偏在他想得焦头烂额时,一位解救的人就来了。
“大哥,他们装聋作哑,不如叫我来告诉你。”
太子听见熟悉的娇俏声,扭头一看,原来福灵偷摸地爬到城楼上,蹲在一阴暗地,不知在此处待了多久,听见了多少句对话,他们这帮汉子竟无一人发觉!
“你在此处作甚,战争不是儿戏,还不赶快回去睡觉!”太子气急败坏地踱步过去,一把拉起蹲在地上的福灵,低声训斥。
福灵也知道自个儿不在理,摸着鼻子四处乱看。
“今晚这场戏,我也是参与其中的人,为何不能来看?再说,叛党败局已定,他们连下面的军队都搞不定,哪里还有心思放在我身上呢?”
太子气笑,“你这丫头,私自出府,还挺骄傲!”
那又能怎么办?终究是亲妹妹,太子可舍不得把这位娇气的妹妹惹哭。来都来了,索性跟他一道看好戏罢。
刚从黄门手里接来一件厚氅,还没递到福灵手里,二皇子便走近,眼珠提溜转。
“原来大哥是个柔情细腻的人,知道小妹冷,还给人家添衣。”
福灵蓦地被二皇子调侃一番,作势打他,拳头落在二皇子身上,不轻不痒。
二皇子灵活躲过福灵雷声大雨点小的袭击,长臂一挥,那厚氅就落在了福灵肩头上。
“多谢二哥……”福灵见好就收,及时收气顽皮性子,在二皇子身旁站定。
太子眼神一冷,他与二皇子相处时,刻意不叫自个儿想起从前的糟心事,可二皇子偏偏要把事情戳破,回忆涌上心头,叫人心塞。
“老二,你要是看不惯我的作为,我可以与太子妃和离,到时你俩在一起,你有情她有意,岂不正好?”
二皇子抄手,“几句诨话罢了,是我说的不对,叫大哥误会了。”说罢,叉手行礼,倒真恭敬地朝太子致歉。
“隔墙有耳,这大逆不道的话往后还是少说。曾经沧海难为水,过去的事,我认命,也从未想去改变现状。压不住心里头的气性,是我不对,改日登门拜访,再好好给大哥道歉。”
二皇子又弯腰作揖行礼,站在城楼边缘,望着下面的乱象,不再开口说话。
皇家子女,成婚或是出嫁前还能当作是一条船上的人,之后各有各的新家,利益不同,自然多生嫌隙。
二皇子与太子妃原是青梅竹马,板上钉钉的事却被官家插手改变,木讷寡淡的太子娶了太子妃,能说会道的二皇子娶了另一位素未谋面的小娘子。造化弄人,二皇子心里存着气,每每与太子闹出不愉快。
年少时,大哥二哥感情好得能穿一条裤子,如今心越来越远,关系愈来愈僵。
这些福灵都知道,在今晚这次不愉快之前,她还抱着幻想,想着两位兄长能和好呢。是自个儿想得天真愚蠢,什么皇家不皇家的,只要长大就会有冲突,没几家兄弟姊妹走得完全近的。
城楼上的人心思各异,城楼下浴血奋战的将士可没心想乱七八糟的事。只管杀,杀他个片甲不留!
夏昌被逼上绝境,马肚被火箭刺穿,烽烟烧得他睁不开眼。他的身子竟这般臃肿沉重,年少爬高山不喘一口气,眼下只是打了几回,身子竟这般不堪!
败局已定,林之培打得泄气,见夏昌被何胄擒住,索性丢下兵器投降。
精心谋划的一场叛变,赌上所有,轰轰烈烈地宣告流产失败。
不过夏昌还在做挣扎。嘴边渗出血,他的嘴却比铁还硬。
跪在地上,身子被麻绳捆着,他抬头不屑地看着何胄。
“我还没输。”夏昌说,“我死,也得让晏绥陪葬。”
夏昌诡异一笑,桀桀的笑声回荡在这片土地上。
“你以为,晏绥能走出那座山么?”
第96章九十六:中箭
野火烧满天,就在崔沅绾还担忧这火会不会把山里全烧着时,那火刚好熄灭。方才窗子外的星火亮得晃人眼,这下倒全暗了下来。外面的动静一瞬变小,晏绥眉头微皱,刚想出去打探情况时,就见炔以慌忙跑了过来。
门扉一张一合,屋外的肃杀气霎时扑到面前,崔沅绾心里发慌,无意往晏绥身旁躲了几步,正好被晏绥护在身后。
“我们的人,都被调走了。”炔以惭愧地低下头,这是暗卫军成立以来,做出过的最丢人的一件事。
随行的几百暗卫,中了叛军的调虎离山计。叛军集中兵力朝晏绥这处攻去,几百暗卫军都提着警戒心盯着这间小屋,叛军中道放火烧山,烧的那处正是崔沅绾先前说适合打猎的一片地方,晏绥小心护着,暗卫军见宝地被烧,自然都奔到那处灭火。
火只烧毁几株古树,树桩被烧得焦黄,一地黑屑。叛军行事太过嚣张,直截了当地把暗卫军都引了过去。眼下只有三人守着这处小屋,只有屋里亮着,隐匿在一片黑暗之中,周围到底潜伏着多少暗器弓箭,他们都不得而知。
晏绥微愣,他与兆相制定的计划里,并没有料到眼下这情况会发生,自然也没有法子去应对。
“他们都去追叛军了?”晏绥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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