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没有出什么事,只不过胡山的小队杀近小楼的现在,那残破的围墙缺口就被黑衣杀手占据了,而丁一就在那围墙缺口处,面对着二三十个黑衣杀手与**着上身的初伏和惊蛰两个同胞兄弟。
“我不喜欢说重复的话。”丁一微笑着对向这边张望的胡山说道,后者咬牙点了点头。
丁一对那两个肌肉盘虬的壮汉问道:“你们不冷么?”
“冷?把你血浇在我们身上,就他娘的不冷了!哈哈哈!”
除了轰然仆倒断了气息的破萼,不论是青子还是初、惊、一点红或是苏欸、胡山小队,都没有人认为丁一能够在初伏和惊蛰手下活下去,何况周围还有二十来个黑衣杀手。胡山他们能够如虎入着羊群,是因为队型和配合,而丁一只有一个人,一个人怎么配合?
“说得也似乎有点道理,嗯,我的血自然是热的。”丁一这么对着初伏和惊蛰微笑说道。其实这些杀手丁一已觉得没有什么意义了,因为这些杀手不单没有马,也没有弓箭,更没有经历过军阵,用他们来考验胡山小队的配合度和成果,实在有些不靠谱。
丁一还有许多事要忙,比如要收徒,要结婚。
“你娘的,昨晚老子差点没死过去!地龙翻身啊,真真切切的地龙翻身!”五城兵马司的老兵痞跷着一条在长凳上,边喝着豆浆边跟旁人吹嘘着自己的经历,“昨晚丁秀才的学生,蛮俊俏的一半大小孩,哭着跑过报信,说是丁秀才半路被贼人打劫了……”
边上吃着窝头的年轻兵卒听着,压低了声音说道:“老赖,入你娘,别大清早就到处乱喷好不好?丁秀才?金鱼胡同那个?上回不还有个姓柳是他岳父,指挥大人分派着咱们把他家的人货都好好查查么?丁秀才有事,咱们会派人干活?你就吹吧!”
“你懂?妈逼,毛都没长齐你懂?”老兵痞冷笑着喝了一口豆浆,压低声音对那年轻兵卒说道,“你知道跟着丁秀才的学生一起来报案的是谁?操你娘,你才吃了几天军粮啊?就装得跟打过靖难一样……”
那年轻兵卒只好哄着老兵痞:“行,行,赖爷你能,是俺嘴贱,您说您说,谁陪丁秀才来了?别说关二爷显灵啊……啊哟!赖爷,怎么打人啊?”他没有想到老兵痞一巴掌扇在他头上,这会连忙边揉着边抱怨。
“商大人啊,商辂啊,懂不?不派人干活的话,指挥老爷还想不想在士林混了?”老兵痞喝完最后一口豆浆,把碗往桌上一扔,一把将那年轻兵卒扯过来,“还有,你娘的,要是想活命,以后别提那姓柳商贾的事,懂不?别整天嘴里跟喝了羊尿一样骚得发燥……”
“赖爷,不带这么玩的啊!”那年轻兵卒却不干了,埋怨道,“这不他娘说起地龙翻身的事么?怎么转眼变成训俺来着?这事压根就是您在白扯吧?还见了地龙翻身呢,您不如说见地龙洞房好些……”
老兵痞找了根小棍子往牙缝里捅来捅去,也不知道喝碗豆浆剔什么牙:“行,行,就说地龙翻身这事,商大人一来就说明了,已经叫了长随拿着自己片子去了顺天府,只是觉得离咱们东城兵马司近些,便带着丁秀才的学生过来。指挥大人马上召集人手,立马就跟着丁秀才那学生过去,那叫利索啊!”
“切,商三元啊,大明朝独一份。”京师住久了的人,特别这年月资讯要比其他地方的人发达无数倍,要放个南方县城里,跟人说商辂,说不定县衙里的师爷都不定知道是谁!连中三元的商辂读书人都知道,但架不住南方有乡音,一时没反应过来真没什么出奇。哪能跟这兵卒一样,一听就明白,“这位来了,又不是什么难办的事,能不利索?”
“俺跟着副指挥他娘的赶过去,街上的尸体,老子也当差这么些年,不是没见过死人的,可真他娘没见过那么多死人!足足在街上得有七八十条尸,都是开膛破肚的,那血凝在地上,你看……”说着老兵痞抬起脚,鞋底还有些血迹,“当场一起去的,都他娘吐得七荤八素的。大伙还没吐完,就听见轰隆轰隆的地龙翻身声音,足足响了半炷香才消停下来。老子机灵懂不?看到没?”老兵痞扯出脖子一块叠成三角形的符,得意地道,“我老娘求来的,从不离身,这回算是保了平安……”
年轻兵卒过了半晌回过神来,笑道:“赖爷您就吹吧!别人没这符,不见得就……”
“操他娘,就这!来,来!”老兵痞一副不出所料的表情,指着那年轻兵卒笑骂道,“不见得就有事是吧?黄胖子你总不会不知道吧?上回咱们还去他家喝了酒的,对,就是那个黄胖子,你娘的就在老子边上,一会大伙得给他凑帛金了……黄胖子怎么了?死了啊,当时就在老子身边,那厮真是气运不济,别人都在那跪拜满天神佛保佑,就黄胖子站我身边直挺挺在哪,一会消停了,大伙还没起身,他就摔了下来,你说他摔死的?扯吧,你见过摔死的人摔到眼珠子爆掉?”摔死自然不会眼珠子爆裂,但手榴弹的破片飞溅而过,某个倒霉蛋正好被击中眼部再直射入脑,倒也死得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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