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照的心上一暖,当着恒晟的面抓着她的手笑道:“多谢你,委屈你了。”
恒晟不忍心打断眼前的亲昵,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必须得告诉主子,沉声道:“主子,骆常林传了消息来,那天晚上派人来刺杀主子的是春福宫的徐妃娘娘。”
朱照的眼睛猛地缩了缩,眉头微微攒起,好一阵才开口道:“徐妃虽与我母亲向来不对付,可也没什么道理来找我的麻烦,实在说不通。”
恒晟提醒道:“殿下可还记得您九岁那年徐妃娘娘因小产而失了孩子的事”
朱照这才想起来,那年的雪下得特别大,当时母亲和父皇正闹脾气,父皇一气之下去了徐妃宫里留宿,后来两人好不容易和好了却传出徐妃娘娘怀有身孕的喜讯,母亲又发了一顿脾气,可是这消息没多久就消失了,接踵而来的是徐妃娘娘小产的事。
那段时间与朱照来说何尝不是苦难母亲因为父皇做出来的事情怒气未消,连带着对他也十分不好,他每日去请安却被门口的公公给拦下来,说主子娘娘身子不好,小殿下还是回吧。他足足有一个月未见到母亲,徐妃娘娘去皇上面前大闹了一场,更骂自己的母亲是心肠歹毒的狐媚子,蒙蔽了皇上的心神,皇上不能再宠。
这话自然惹得父皇大怒,训斥了徐妃娘娘一顿,又被禁了足,甚少在后宫中出现,慢慢的人们差点忘了有这么个人的存在。听说他离京的时候才被解了禁,这么快就开始作乱报复了吗只是这有什么他的母亲想来不会心疼自己一分,就连自己被人追杀她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当真是冷清的很。
朱照摆摆手笑道:“罢了,她也是为了她丢了命的孩子而已,我现在也没用收到什么伤就不计较这些了。那个未出生的孩子虽说运气不好,却有个一直惦念他的母亲,这般已是让我羡慕无比。往后防着些就是了,我这等身份就算回京城,为了这么个事着实可笑了些。”
恒晟应了声是,如今有了骆常林的耳目,很多事也方便多了,笑道:“没想到当初是我小瞧了骆常林,也不知道他是使了什么办法竟然能将宫里的事都摸索清楚,若是被宫里的人发觉他就该掉脑袋了。”
朱照点了点头:“往后要用到他的地方多了去,也不知道朝堂是何等情形。三哥还在和二哥斗这么多年都没有拼出个结果来,也不知道他身后的宸妃娘娘可还顶得住”
钱云从不知道宫里的这些事,如今就像听故事一般听得津津有味,自古朝堂权势的争斗,女人在当中发挥的作用并不可轻视。权势的滋味不光会让男人费劲全部的力气去争夺,在奢华中就连女人的野心都被无线放大,不然也不会有女皇武则天了。
宸妃娘娘的娘家人如今掌着户部,极强的办事能力深得皇上器重,便是宫里的各宫娘娘因为争风吃醋想动这位都要掂量下,看自己的娘家的权势能不能大得过这位去,若是不能只能闭嘴走远些。只要一天太子位没有人坐上去,这些人都不会善罢甘休,皇上心里什么都明白却有额只能由着他们闹,腹中心酸并不少。
钱云便是浅浅听了几句也猜得到那些人占据着上好的机会,而自己眼前这位六皇子着实寒酸了些,爹不疼娘不爱的,换做一般人还真没人愿意陪他送命,只是骆家的那个公子却是有这等好眼力,押对了宝。真是个眼光毒辣的高人,自己往后也许与骆常林多说道说道才好,兴许也能教自己些东西,兴许将来能用得着。
在钱府吃过晚饭,两人才回了家,黑暗的天幕上没有星辰与银月,寒风吹得有些猛,想来是要变天了。
朱照缠了她好一阵,等沐浴过后才疲惫的入眠,一夜无梦,等第二天醒来时外面已经是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不管哪里都被白色占据,看着很是喜人。钱云穿着厚实的袍子,带着镶了白色狐毛的帽子在雪地里呼着白气,一本正经地在干净地雪地里走来走去。她已经过了天真爱玩耍的年纪,这一片洁白就像是她这辈子的人生,由她自己重新执笔去书写别样的篇章,没有任何人能在她的生命里指手画脚,不管是好还是坏都由她自己来做决定。
书房的窗户被人打开,朱红色的书案后面坐着身着黑衣的朱照,只见他嘴角上扬,认真地看着钱云一步一步再雪地里踱步,这片安静让人享受。
几天后恒晟匆匆地进了书房回话说道:“徐妃娘娘跑到贵妃娘娘那里大闹了一场,被皇上以有失皇家颜面给剥夺了头衔,如今被撵到深宫冷院去了。皇上心里还是惦念着贵妃娘娘的,主子,要不您服个软给贵妃娘娘递个信儿,这条路总有她帮着您才好走啊。”
朱照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笑道:“谁说断了腿这辈子就只能待在屋子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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