呗”
禹亲王吹胡子瞪眼,“什么叫凶凶的皇上上哪儿学的下次不许这么说了,皇上那是天生帝王之气自是威严无比,岂是你这臭小子能编排的”
虎团子撇撇嘴,就是凶嘛每次都跟他们抢先生注意力,还会瞪人,吓人得很
眼看父子二人又该吵起来,禹亲王妃拽了儿子迅速撤离,还转了话题说:“皇上是表扬了你,你父王面上有光,自然高兴,母妃也高兴高儿真给咱们禹亲王府长脸儿了”
虎团子仰着下巴高高的,眉飞色舞,“父王老说我笨说我不用功学习,这回该知道了吧,高儿也有高儿的用处”
虎团子嘚瑟极了,整个屋里成了他个人的演讲会,手舞足蹈不停嘚吧。
“我们先生就常说天生我材必有用,读不好书还有别的出路,况且我们年纪都小,自然比不上你们大人,所以以后父王别再瞧不起人了我总有一天会超过父王的哼”
“天天你们先生你们先生的,啧,就会鹦鹉学舌”
“行了,王爷你就爱跟高儿吵,儿子还小就让着他呗”
不光光是禹亲王府接到了圣旨,学堂里二十几个团子参与了这事儿都接到了皇上的奖赏。
皇上也不单单口头表扬,还送了每人一方珍贵端砚,可把团子们给高兴的。
团子们小小年纪就得了圣上嘉奖,还夸日后定然前程无量。
就凭皇上这句话当爹娘长辈就惊喜得很,脸上跟着有光,走出去又能吹了,别管儿子读书怎么样,只要把皇上夸过的话一甩出去,谁能比得过
在京城上层圈子也是有分派别的,里面门道多了去。
像看着显贵实则手里没什么权利的皇室宗亲一派,他们看着光鲜尊贵,但实则握有实权的官宦之家或清流世家对他们不屑得很,两派人水火不容,见面就掐,互相瞧不上眼儿。
这下可好回头出去碰个面就有话头说了,有牛逼可吹,想想对方那张憋屈还羡慕的脸,皇室宗亲们就美得很。
早先还不觉得皇后能教出个什么来,就寻思着不能得罪皇上皇后这才送孩子进去“受罪”的,没想到娘娘还真有一手
孩子才进宫里念书多久
以前骄纵无法无天的,现在都学会关心人了,主动给沣江受灾百姓捐款这事真出乎人意料,团子们能主动去想这一点太难得了。
这个年纪的孩子谁不想着天天玩天天闹最好是不念书最好
可他们孩子天天早起晚归恨不得住在宫里不回来了,勤奋好学着呢,非但如此,还学会帮扶弱者。
那点子压岁钱平时宝贝得跟什么似的,能捐出去,说明团子们都是真心想帮助受灾的百姓,半点没有虚假
“哈哈哈,禹亲王令郎真是不错啊,有乃父之风,将来定有大出息”
“彼此彼此,令郎不也如此老弟跟本王谦虚什么”
“栾郡王啊,你们家两个孩子是一儿一女吧得了两份圣上嘉奖”
“惭愧惭愧,都是皇上抬爱,多亏皇后娘娘教导有方”
“说来也是,真可惜啊,我们家三郎年纪太小赶不上上次报名,等明年一定得去宫里上学”
“别羡慕了,要报名得趁早,听说有人去皇上那走后门了,皇宫就那么大,万一名额满了你到时候又得吹。”
“真的谁这么无耻啊”
“那真得赶紧去了,后悔上次没报,我们家那两个还请着先生在家教呢,天天捉弄先生,已经气走了好几个先生,字也没认进去几个。”
栾郡王偷偷呸了一句,自己不相信皇后怪谁啊现在后悔有个屁用,回头还不一定能报上,老狐狸
栾郡王心里美滋滋的,当了一辈子透明郡王,竟然头一回被人羡慕是因为抱对了大腿儿
他暗道自己好眼光,狗屎运也不错,唔回头多教儿子几招,教他多学学他的生存技能,他家笨儿子得牢牢抱住娘娘金大腿,日后才有好日子过啊
盛多回了府,还没进他那小破院子就破天荒地被他生父盛王给叫了过去。
常年跟在盛王身边的管家目不斜视,看王爷的孩子跟看路边的一条狗一根野草没什么区别,“喏,二公子进去吧,王爷等着您。”
书房门推开,夕阳的余晖照在小小团子单薄矮小的背影上,脑袋上的卷毛被风一吹微微晃动。
盛多迈着短腿艰难跨过略高的门槛儿,书房内穿着黑色蟒袍的中年男人面无表情手持书卷,没有向门口投过一丝目光。
直到卷毛团子走近了,也不说话,闷不吭声站在一旁好一会儿,他才放下书,低头看地上的团子。
见到那双倔强孤傲的绿色眼眸,盛王脸色更沉了,声音冰冷毫无感情,仿佛对着一个陌生人,“今日皇上下旨表扬你们捐银子一事,你也捐了”
盛多抿着嘴好一会儿,几不可见点了点小脑袋。
他将头撇向窗外,心头烦闷,想先生了。
“你银子从哪里来”盛王沉沉质问。
“本王记得你并无月例,手上银钱从何而来”
“那个贱人是不是给你留东西了在哪儿”
黑色蟒袍男人坐在那里像一座大山,相较于年仅三岁还略有些营养不良的小团子来说,简直像不可逾越的鸿沟,他厉声三连质问,盛多藏在袖子里的小指头微动,垂下的绿眸闪过一丝恨意。
“没偷没抢,是我自己攒的。”
“还有你不许喊她贱人。”稚嫩的嗓音里带着孩童特有的软糯和清脆,一字一顿说。宛如倔强守着最后领地的小狼崽,面对男人沉沉厌恶的目光丝毫不退让。
对峙片刻,盛王忽然哈哈大笑,嗤笑道:“本王听说当年那个贱人害怕被本王休弃还曾差点掐死你你就不恨她还这么维护她”
盛多垂下眼眸将脸撇向一边,小拳头捏得死紧。
盛多走时手里揣着一方端砚,他双手捧着,看着这方砚台的眼睛能发出光来。
走出盛王院子,离着他住的地方老远,但卷毛团子走路走习惯了,他以前没有马车坐,也经常被老王叔带着走路去宫里。
突然有一人从另一边冲出去,伸手向盛多手里的端砚而去,卷毛团子下意识捏紧了砚台,却因为防备不及时和年龄差距让砚台从自己手里脱离了,还因惯性冲击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抢到砚台的人年纪也不大,大约五岁左右的男童,身子养得胖乎壮实,一个人能顶两三个卷毛团子的分量。
他拿着砚台端详了两遍,得意洋洋地俯视卷毛团子,“母妃一直在说今天你得了皇上的圣旨嘉奖,父王还宝贝着不让我碰,原来是这玩意儿啊,呸,也没什么了不起嘛”
“要不借我用几天,回头再还你。”
男童半点征询意思也无,拿着端砚就要走人。
gu903();突然倒在地上的小卷毛团子如同发动攻击的小狼崽儿,窜了出去抓住男童的手另一只手放在砚台上企图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