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行此的车已经在了,至少提前了二十分钟。
比以前的五分钟进步大。
五点二十分,宴随给自己补了个妆。期间收到傅行此发来的微信:「你在没在生理期?」
狗男人,满脑子除了男欢女爱没点别的。
她语气非常不好地回复:「不在,但我今天要回家睡觉。」
前一晚的夜不归宿她当然又用了去罗晶晶家的借口,但是罗子琴显然不吃她这一套,白天的时候已经警告过她了,勒令她今天必须回家过夜。
说实话,宴随挺怕罗子琴的,童年的阴影是人一生最难克服的心理障碍,现在罗子琴再也不会打她了,可罗子琴嗓门一响她就忍不住犯怵,当然脾气上来也会和母亲杠,如果不是气得上头一时冲动,每每反抗都得鼓起不小的勇气,实在累人得很,倒不如认怂来的轻松。
傅行此没回她。
五点半,宴随准点下班。
一如往常,不打卡,反正没人敢扣她工资,更反正工资也只是个摆设。
走出去的时候碰到杨林标,她热情洋溢地和杨林标打招呼,杨林标没以前热情,虽然还是爽朗大笑,但不再拉着她问东问西聊点工作或者拉点家常。
杨林标觉得是她赶跑了宴连,先前对她建立起来的好感散去不少。
宴随才不在乎,反正她也谈不上冤。更何况,她从来没有指望过杨林标会抛弃与宴连母亲的同学之情站到她这一边。既然没有同盟的可能,那就没有费尽心机维护关系的必要。
下楼走到傅行此车旁边,却发现他不在。
太阳很大,宴随用手挡着阳光,四处张望一圈,正要给他打电话,看到他远远拎着袋东西走过来了。
他显然并不理解女人对烈日的恐惧和对美白的追求,依然走得不急不缓,步伐没有一丝加速。
宴随等不及,给他打电话催他:“快点。”
他不解:“怎么?”
“晒死了。”
他顿一下,很无语:“就那么一会,至于么?”
“至于。”
他不说话,把电话撂了,步伐在肉眼可见范围内并没有加快,悠哉悠哉得让人牙痒痒。等走到她面前,他把手里袋子递给她,里面装着奶茶。
宴随不接,说:“我已经不喜欢这些东西了。”
傅行此收回手,淡嘲道:“哦?长大了。”说着,他大拇指按了车匙上的解锁:“上车吧,不是说晒死了么。”
没有什么给女士开门的绅士风度,他自己直接上的车。
宴随也入座,傅行此将其中一杯饮料递给她,是柠檬蜂蜜水,另一杯是珍珠奶茶。
都是冰的,塑料瓶身沾满液化的水珠。
这才是那句“你在没在生理期”的由来。
柠檬蜂蜜水还是比较健康的饮品,宴随没拒绝,不过这家店放得蜂蜜太少而柠檬实在太多,能把人大牙都给酸掉,她喝了一口就皱起了眉头,当机立断把另一杯奶茶也给打开吸了一口,红茶混着鲜奶,又香又醇,还有软糯的珍珠嚼劲十足。
果然是快乐肥宅水,许久未碰,依然是令人心旷神怡的美味。
傅行此出停车场,超过半小时计费,他车里没有零钞,只有一张整的百元大钞,等找零的时间里他顺便侧头看她一眼,问道:“你喝哪杯?”
宴随捧着珍珠奶茶又吸了一口,当做回答。
收费的老大爷却犯了难:“小伙子,你要不还是支付宝付吧,这边零钞好像不够。”
“老古董。”宴随在心里埋汰他一句。
现在谁还用现金,她爷爷快八十岁的人都学会怎么用微信支付了,每次出门抢着用手机付钱,付完还要忍不住要感慨两句时代的进步:“高科技,真是高科技啊!”
傅行此无奈把钱收回来,跟读懂了她心声似的,强调:“我只是刚好有现金。”
宴随吸着奶茶不搭腔。
傅行此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出去扫码付款,手机再拿回来正要放到中控那边,却被宴随给截住了,捧过奶茶的指尖冰冰凉凉,落在他手背上。
又要查岗的意思?
傅行此嗤笑一声,松了手,任由她去。
宴随熟门熟路输了密码解锁他的手机,另一手拿了自己的手机,两只手机分别捣鼓几下,然后傅行此听到自己的手机发出几声他从未听到过的声音,不禁暼过头去一探究竟。
“好好开车。”宴随说。
傅行此问道:“你在干什么?”
宴随头也不抬:“定位,以后不管你去哪我打开手机就能知道。”
傅行此:“……”
车里诡异地沉默两秒。
宴随说:“不愿意就算了。”
“没有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