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摘下那只耳环,在这过程之中,他不免碰到了女尸脸上的血肉,饶是这男人是个硬汉,身体也不由抖了一下。
闭了闭眼,头儿冲着手下吩咐道:
“看着这具女尸,我把耳环交给卯三。”
男人所说的卯三,正是金银。
话刚说完,男人足尖一点,使出了轻功,往钟粹宫的方向赶去。
此刻金银已经等了许久,待见到暗卫首领后,她问道:
“怎么样。可找到了”
暗卫首领摊开掌心,露出了那枚水滴形的珍珠耳环。
金银身子一晃,脸色瞬间惨白,她将牙齿咬的咯吱作响,颤巍巍地伸手接过耳环,说:
“我去跟主子说一声,应该就是她了,人怎么样”
“被埋在梅花树底下,剥了脸皮。”
“我知道了。”金银脸色冰冷,眼中透出一股杀意,她从来没这么想杀过人。
走到寝殿,金银看着秦妙的背影,不知道怎么开口。
听到了金银的脚步声,秦妙回过头,看着她的脸色,也就猜到了结果。
红唇一张一合,秦妙眼中闪着泪光,问:
“她在哪儿”
“埋在梅花树下。”
秦妙扶着椅背,有些费力的站起身,说:
“我去看看。”
金银还记得暗卫首领的话,知道雪茹被人剥了脸皮,死状狰狞恐怖,主子有心疾,要是看了的话,恐怕会受不了。
拦住秦妙,金银哀求道:
“您别看了。”
一把甩开金银的手。秦妙说:“你别拦我。”
“主子,真的不能看。”
秦妙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她看着金银,神情严肃,不带一丝商量的余地,道:
“让我去送雪茹最后一程,也算全了主仆之情。”
知道自己拦不住秦妙,金银哭着道:
“雪茹被人剥了脸皮,主子您”别吓着。
秦妙闭了闭眼,缓缓走出去,而金银则撑着伞,跟在秦妙身边。自己的半边身子被雨水打湿,她也不在意。
一路上主仆二人都没有开口,安静的可怕,等走到梅园后,秦妙冷眼看着只剩干枯枝丫的梅花树,心里愤恨。
透过雨幕,金银看到暗卫的身影,与秦妙两个走近了,一眼就发现躺在地上的女尸。
女尸身上穿着淡粉色的宫女服制,身形也与雪茹无异,即使面容的位置血肉模糊,但秦妙就是确定,这女尸是雪茹。
身体踉跄了一下。秦妙脸色发青,牙齿死死咬住嘴唇,血迹顺着雪白的下颚滑落,滴在衣服上。
“还请诸位将雪茹带出宫去,好生安葬了。”
暗卫头领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这件事。
秦妙让金银把一对珍珠耳环拿出来,她蹲在雪茹身边,抬手轻轻摸了摸她湿透的黑发,小心翼翼地把耳环给戴上。
靠在雪茹耳边,秦妙一字一顿道:
“雪茹,我一定会把害你的人送进地狱,你别太急了。”
秦妙是个难得的美人,但美人呆在无脸女尸面前。这画面只让人觉得惊悚,没有半分美感。
走到金银身边,秦妙面无表情,说:
“回去吧。”
金银愣愣点头,知道秦妙心里难受,不敢再说什么,只冲着暗卫首领再交代几句,就与秦妙一起回到了钟粹宫。
第二天下了早朝后,晋文帝去了关雎宫,说了南巡的事。
秦馥眉眼弯弯,一颦一笑都十分温柔,带着几分柔媚,与往日有些不同。
“陛下。南巡能否带上妙妙她身体不好,出去看看说不定能高兴些,人一高兴,这身子骨儿自然就硬朗了。”
晋文帝皱着眉,说:“妙妙不想去。”
“为什么不想”秦馥故作诧异。
将秦馥搂入怀里,晋文帝看着她与秦妙相似的脸,一时之间也有些恍惚,这秦氏姐妹都在他身边伺候,有时晋文帝自己也不清楚,他究竟爱的是哪个。
不过妙妙舍身救了他一命,与宫里的这些女人,到底是不同的。
“她想让朕陪你。”
秦馥低着头,晋文帝看不见她冰冷地神情。只听她道:
“陛下难道不清楚妙妙的心思她总是想着臣妾,就算心里爱慕陛下,也强忍着不说出来,南巡怎么也要几个月,妙妙一个人留在宫里,陛下能放心,臣妾也放心不下。”
晋文帝想带着秦妙南巡,他想了一会,问:
“怎么才能让妙妙答应”
秦馥看着晋文帝,扑哧一笑,说:
“您是帝王,只要您派福德去跟妙妙说了,她不会不从。”
晋文帝有些犹豫。但秦馥却没给他反悔的机会,摇晃着男人的手臂,一副小女儿娇态。
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晋文帝点头,道:
“好,朕答应你。”
听到晋文帝答应了,秦馥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脸上的笑意也越发浓郁。
因为赵宸的身世被秦妙所知,在秦馥看来,秦妙就是天大的威胁。
常言道,这世上能保守秘密的只有死人,但秦馥与秦妙到底也是嫡亲姐妹,秦妙也算她亲手带大的。要是像杀了雪茹那样了结秦妙的性命,她还是舍不得。
深思熟虑之后,秦馥决定将秦妙送出宫,只要将秦妙留在南边,就没有人能威胁自己了。
看着眼前笑的见牙不见眼的福德,秦妙觉得自己听错了。
“福德总管,陛下之前不是说不带我去南巡吗怎么突然改了主意”
福德道:“柔妃娘娘,陛下有多舍不得您,您心里还不清楚吗他思来想去好几日,这才做了决定。”
君无戏言这四个字都被狗给吃了
福德只是个奴才,秦妙说再多也没有用,索性闭了嘴,乖乖应下此事。
看着主子脸色难看。金银上前一步,低声道:
“刚刚陛下去了关雎宫。”
秦妙眼神一厉,死死盯住金银,问:
“你想说什么”
大概是秦妙的眼神太过渗人,金银不由咽了一口唾沫,说:
“奴婢想着,是不是皇贵妃娘娘说了什么,才让陛下改了主意。”
秦妙知道金银说的可能不是没有,偏偏她又不想怀疑秦馥,摇了摇头,道: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打点行装,准备南巡吧。”
看着主子还在逃避。金银心里叹了一声,她知道主子是个聪明的,但越是聪明人,就越是固执。
主子信任皇贵妃,即使皇贵妃对她已经不像姐妹了,主子也不想承认。
过了七日,晋文帝将朝中之事处理好后,就带着人南巡。
一行人扮作商人,宫妃为女眷,晋文帝为年轻的行商,侍卫们则化身家仆,浩浩荡荡的有十几辆马车。
此次南巡除了秦馥秦妙姐妹二人之外,还有皇后以及贤妃。月妃因为前几日阴雨连绵,染上了风寒,自然不能出宫,而卓瑜则是因为有孕,留在坤宁宫里安胎。
秦妙与秦馥一辆马车,她打量着闭目养神的秦馥,看着那张美丽的脸,突然觉得一阵陌生。
明明眼前的女人是她的亲姐姐,从小都对她极好,怎么入宫之后,一切都变了呢
感受到秦妙的目光,秦馥没有睁眼,问:
“妹妹可有事”
秦妙说:“没事。只是有些累了。”
“听说金陵富庶,苏杭繁华,不知你喜欢哪里”
不知道秦馥为什么问这个,秦妙道:
“金陵吧,到底是六朝古都。”
不着痕迹的微微点头,秦馥没再开口。
等到天色黑了,车队已经进了洛阳城。
晋文帝到底是万金之躯,不容许有半点危险,到了洛阳之后,一行人就住到了洛阳太守杨忠道府上。
秦妙呆在厢房,房里只有金银一人伺候着,她端着一盆热水放在地上,状似漫不经心道:
“镇国公离开京城了。”
挑了挑眉。秦妙没开口问,她知道元琛的个性,无论如何都不会吃亏,上次因为雪茹之事,自己欠了他一笔,此刻出京,想必是跟着她讨债来了。
金银见着秦妙没有开口的意思,识趣的闭上嘴。
秦妙将冰冷的脚放在木盆中烫了烫,发出舒服的喟叹声,闭目养神。
“啊”
一声女人的尖叫划破夜幕,声音凄厉,好像恶鬼一般,秦妙吓得身子一颤。
与金银对视一眼。主仆二人心里都有些疑惑,这里是太守府邸,又有皇帝微服出巡,也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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