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妙微微抬起头,看着秦馥,接着道:
“其实我有一件事一直想不通,希望你能为我解惑。”
秦馥道:“你问吧。”
上前一步,秦妙直直的看着秦馥的眼睛。问:
“陛下虽然算不上自律之人,但他那夜在忠勇侯府的表现也实在太过反常了,你告诉我,究竟是什么原因”
听到这话,秦馥脸上的笑意更为浓郁的几分,抬手轻轻将秦妙耳边散落的碎发别在耳后,道:
“你这么聪明,不是早就猜到了吗野鹿的阳精当真好用的很呢”
说完,秦馥看也不看秦妙半眼,直接转身往寝殿的方向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秦妙紧紧抿起唇瓣,嘴里干涩的厉害。诚如秦馥所言,她的确是早就怀疑秦馥了,不过碍于两人之前仅存的血缘上的羁绊,秦妙仍是不愿相信,秦馥从那么早就开始算计她。
现在看来,她还真是天真到了可笑的程度。
人家从来没有将她当成妹妹,偏偏她自己上赶着往宫里凑,最后遭了算计,也怨不得人。
站在秦妙身旁的金银见着主子的神态,一时之间心疼的厉害,却又不知该怎么劝好,只得紧了紧扶着秦妙的手。
轻轻摇了摇头,秦妙道:“我没事,你不必担心。”
即使秦妙这么说,但金银跟在她身边的时日也不算短了,自然清楚主子是个要强的人,就算心里再是难受,面上也不会表现出分毫。
正在此时,福德走上前来,见着这人,秦妙便跟着福德,往冷宫的方向赶去。
冷宫之中自然是比不得延庆宫的,不过秦妙也不在乎这些细节,冲着宁儿吩咐道:
“收拾一下这里吧。”
宁儿这丫鬟对于秦妙的吩咐。根本生不起一丝一毫的违抗之心,她动作也麻利,打了水来,用抹布将此处擦洗干净,秦妙就坐在圆凳上,看着跪倒在地的秋意,眼中划过一丝冷色。
“秋意是吧,月如眉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你才能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秦妙虽说心计重,但却从来不会对幼儿出手,这算是她的底线了。
不过秦妙有这种底线,不代表所有人都有。以秦馥的心狠,对于一个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自然不会有半点儿在乎。
听到秦妙的话,秋意的身子抖了抖,她张了张口,却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好,眼泪含在眼眶,要落不落的,瞧着甚是可怜。
不过这偌大的禁宫里面,可怜的人多了,而且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秦妙又怎会轻易放过她
走到秋意面前。秦妙微微弯下腰,用手指挑起秋意的下巴,轻咦一声,问:
“你怎么不说话是没听见本宫的话吗”
说着,秦妙捏着秋意下颚的手,猛地一用力,修剪得宜的指甲直接刺入细嫩的皮肉中,登时涌出殷红的鲜血来。
秋意虽说只是个小小的宫女,但却从来没有受到过这种折磨,登时豆大的泪珠儿便顺着面颊滑落,噼里啪啦的,好似不要钱一般。
“说”
“娘娘饶了奴婢吧奴婢也是鬼迷了心窍。才会做出这种事,您饶过奴婢求求您了”
一边说着,秋意一边冲着秦妙磕头,脑袋砸在青石板的地面上,发出碰碰的响声。
看着这一幕,秦妙嘴角的讽刺越发浓郁,说:
“别磕了。”
秋意以为秦妙心软了,小脸儿上露出一丝喜色,还没等怎么着呢,便听到秦妙接着道:
“金银,去把这丫鬟送到慎刑司去,就说手脚不干净。”
因为今日之事,金银早就对秋意恨入了骨子里,此刻眼神就跟淬了毒似的,目光如刀,恨不得能从秋意身上刮下肉来。
听到秦妙的话,秋意更加惊恐,即使她入宫的时日并不算长,但对于慎刑司也有几分了解,知道那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即使是好端端的人进了慎刑司,想要全须全尾的从里头走出来,几乎没有可能。
想到那些身上带着残疾的宫女太监,秋意额角不断冒出冷汗。磕头磕的也十分用力:
“娘娘饶命啊”
金银脸上露出一丝狞笑,她本就是习武之人,手上的力气自然是极大的,走到秋意面前,一记手刀砍在秋意的后颈处,等到此女终于安静下来后,金银便提着她后颈的衣裳,直接带着人往慎刑司的方向赶去了。
等到秋意离开之后,秦妙复又坐在圆凳上,而宁儿此刻在房中打扫着,偌大的院子中,除了秦妙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人。
月凉如洗,清冷的月光透过树影,轻轻摇动着。
突然之间,秦妙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仔细一看,眼前却多了一个人影。
眼前的男人,即使化成了灰,秦妙也能认得出来。
她早就知道,自己假死一事,根本瞒不了元琛一辈子,就算元琛当下不会发觉,但纸是包不住火的,终有一日,他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你来了。”
元琛脸皮微微抽动了一下,看着女人恭恭敬敬地坐在圆凳上,即使身处冷宫这片荒凉的地界儿,依旧仿佛从仕女图中走出来的一般,眉眼如画。
“你好像早就猜到我回来。”
秦妙笑了一下,反问道:“难道你不会来”
元琛走的近了,他一把攥住女人的手腕,狞笑道:
“你就没有想想我会怎么对你”
秦妙低垂着眼,没有说话。
元琛手上一个用力,直接扛住了秦妙的腰。往肩膀上一撂,足尖轻点,就仿佛一只蝙蝠似的,没过多久,就到了御花园之中。
夜里的御花园根本没有人影,就连清扫的太监宫女也不会在子夜时分出现在这里。
秦妙被男人扛在肩上,就仿佛一具尸体似的,一动也不动。
这幅模样,让元琛心里无端生出了一丝挫败,他压着秦妙,将人抵在假山上,一手死死扣住女人的脖颈。力气用的极大,好像要掐断秦妙纤细的脖颈似的。
借着月色,秦妙能看清男人眼底的血丝,十分清晰。
即使她根本透不过气来,但脑海中依旧没有停止胡思乱想。
秦妙觉得元琛好像是瘦了些,下颚上冒出了胡茬,配上脸上那道狰狞的伤疤,就好像是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山贼似的。
嘴里泛起一股血腥味儿,秦妙耳畔响起嗡嗡地声音,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颓然地闭上眼,秦妙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小卓安的模样,那孩子是她十月怀胎所生。但她却根本没有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将那个孩子抛弃在边城,再也没有管过他。
若是能再来一次的话
看着眼前的女子面色涨红,气息逐渐微弱起来,元琛只觉得他不是在逼死秦妙,而是在逼死他自己。
心痛如刀绞。
明明这个女人狠心到了极点,为了从边城逃脱,不惜用假死抛弃他们父子两个,这种冷血无情的女人,留在这世上又有什么用
元琛真恨不得将秦妙直接杀了,这样一来,他日后再也不用被这样一个女人牵动心神。
不过。他终究是下不了手,也狠不下心。
松开了扣在秦妙脖颈处的大掌,没有了元琛的支撑,秦妙浑身并无半点儿力气,此刻软软的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贪婪的汲取着新鲜的空气。
听到女子粗重的呼吸声,元琛紧咬牙关,额角都崩出青筋,显然内心也不会平静。
过了好一会儿,秦妙缓过神来,看到男人的背影。
元琛的脊背挺得笔直,显得有些僵硬,她用手按在草地上,费力的站起身子,忽然笑出声来,声音沙哑道:
“你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
元琛紧紧抿起薄唇,两手死死握拳,好像在强忍着什么似的。
但秦妙却根本不在意这一点,自顾自道:
“杀了我不就干净了吗反正你在边城也有如花美眷,又何必还要来找我这残花败柳”
说到底,元琛的背叛对于秦妙而言,就好像扎在心坎里的一根刺,根本拔不出来,秦妙不知道元琛服下忘川而失忆,所以她永远都不会原谅面前的男人。
突然,元琛直接转过身子,眼底露出一丝狠色,怒道:
“无论你是不是残花败柳,生是我元家的人,死是我元家的鬼,这一点,就算你成了皇贵妃,依旧是改变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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