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要发狂了。
换了谁不狂呢?她女儿极有可能要做皇后!
赵江氏这夜又到赵诗斓房里来,看着她女儿的容颜,爱怜地说:“我儿长得真是倾国倾城,皇上以后见了肯定也爱煞了。”
赵诗斓放下手里的《论语》,无奈地道:“娘,祖父和父亲不是说了吗,不许提这件事。”
赵江氏道:“怎们娘俩关上门在家里说,怕什么!”
赵诗斓继续翻动书页,声音平和:“祖父说了,都是没准儿的事。娘别做太大指望,免得希望越大,失望越多。”
赵江氏不这么认为。
她紧挨着赵诗斓道:“这满京城里,还能找出比我儿更好看、更有才气、更有气度的姑娘?皇后不是你是谁?”
赵诗斓蹙眉,严肃道:“娘,您要再把这些话挂嘴上,我真要告诉父亲、祖父了。”
赵江氏到底禁足怕了,不敢再提。
夜深了,赵江氏才从女儿房中出去。
母亲走后,赵诗斓揉了揉太阳穴。
真是头疼。
全家上下,谁都好管,最不好管的就是她母亲。
幸好祖父、父亲下令封了家宅,不然她母亲还真要生事。
至于做皇后——
她自幼便由祖父亲自教养,和家里兄弟是一样的待遇,走到哪儿都无人看轻她。
她亦不是自轻自贱之人。
以她的身份,日后不嫁王宫侯爵,就嫁世家。
怎么都不会差。
人生无常,各有命数。
当宗妇还是做妃嫔、皇后,谁都不知道。
努力过好眼前才是正理。
腊月里,连天大雪。
各处都忙,最忙的,当属皇宫宫人。
翻过年,帝王立后封妃,旁的不说,殿宇该按仪制都收拾出来了。
头一个就是皇后的坤宁宫,宫人已在收拾了。
但这中间还有个乌姑娘,还不知皇上打算给姑娘是什么位分。
每一座宫殿,大小不同、奢华程度不同、离乾清宫的距离不同。
该给乌姑娘分哪一座宫殿?
还是说……不必另分宫殿。
郑喜不敢贸然做决定,得禀过皇上才行。
斟酌了半天的话语。
他才敢到乾清宫里,同桓崇郁禀道:“皇上,坤宁宫收拾的差不多了。”
桓崇郁淡淡“嗯”了一声。
寡冷的目光,还落在折子上。
郑喜又道:“皇上,那乌姑娘入宫之后是安排在……”
陡然间,整座殿宇落针可闻。
还有一股刺骨的寒意。
郑喜忽然屏住了呼吸。
帝王的声音,愠怒中含着冷厉:“郑喜,你已经老了吗?”
记性都差到这个地步了。
郑喜伏在冰冷的地上。
掌心和膝盖都贴着地面,冷意几乎入骨。
“坤宁宫。”
桓崇郁垂眸,一边看折子,一边吩咐:“多布置些她喜欢的东西。”声音温和了许多。
也只有提及乌姑娘的事,皇上才会变得好说话一些。
郑喜忙道:“是,是,奴婢这就去命人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