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疲倦的是她。
太后却比她更累似的。
左右朝见还算顺利。
太后虽然古怪,乌雪昭也没在仁寿宫上多费心神,应了一声是。
桓崇郁的态度就更冷淡了。
太后就算倾情挽留,他也不会多待,何况太后不留人。
帝后二人刚从仁寿宫出去。
太后几乎晕倒。
自从除夕出了变故,她到现在一直是强撑着等皇帝大婚过去,撑到今日,已经是极限。
心腹宫人忙将太后扶起来,喂救心丸。
太后不肯吃,叹了口气,去榻上歇着,跟心腹说:“救心丸救不了本宫。”
更救不了薛家。
心腹嬷嬷安抚道:“太后,或许您想多了。皇上这……这不是没把您怎么样,也没把薛家怎么样吗?眼下都还好好儿的。”
太后一肚子的话,不知道从何说起。
叹了又叹。
她目光无神地说:“皇帝要是现在就惩罚薛家,惩罚芷语,那便好了。”
皇帝是什么人?
七龙夺嫡之前,没有任何一个人怀疑过他。
冷不丁,就借势让手足互相残杀,他坐收渔利。
出手快准狠。
现在满朝文武,哪个还敢真的忤逆帝王?
可皇帝现在压根不动薛家。
意味着等待薛家的,将是雷霆一击,绝无生还的可能。
薛家并非清清白白,拿什么负隅顽抗?
至于她在皇帝登基时施于的恩情……
太后问心腹:“你见过皇帝真的越矩吗?”
心腹嬷嬷愣住。
帝王夺嫡登基,一路都是顺理成章地走上那把龙椅,没有非议。
唯一一次越矩,便是下旨封后,不择时日。
除此之外,再没有了。
太后也后悔。
她一直以为,皇帝可能只是因为慈宁宫的那两位,看乌家女比较顺眼。
然帝王情意,比她想象之中,深得多。
她是过来人。
知道一个人真心对另一个人,能做出什么事。
而薛家又不是朝廷里,不能割舍的肱股之臣。
“皇上,不去见太妃吗?”
乌雪昭看着车舆要回坤宁宫。
桓崇郁说:“回去换身衣裳,再过去。”
冕服和皇后礼服,都是见太后时穿的。
见太妃穿常服。
“您这会儿还挺守规矩的。”
乌雪昭小声的说。
桓崇郁捏着她下巴淡声问:“朕什么时候不守规矩了?”
乌雪昭眨着眼:“这会儿。”
下巴一挪,躲开了他的手,要让宫人看到了,流传出去,或者写到帝后起居注上,脸也别要了。
桓崇郁手上一空,收回手,继续牵着她的手腕,轻轻在她腕心上摩挲。
怎么摸起她的手腕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