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也裹着浴巾,擦干头发上的水,看着她,带点故意:“就洗个澡,怎么给你累成这样。”
虞笙裹紧被子:“你这是人说的话吗?”
段昭看她蒙得只露一颗小脑袋,直乐:“你不热?”
屋里虽开空调,但是她本身有点体寒,温度开得并不低,这样被子和浴巾全裹在身上,一分钟不到就已经感觉浑身出汗。
“你把衣服拿给我。”虞笙指行李箱。
“拿可以,”段昭还在笑:“我给你穿。”
虞笙:“……”
翌日一早,两人乘大巴直达舍夫沙万。
车在颠簸的土道上驶过,远远望见山那边光秃秃的小城,虞笙内心凉了几度。
“就这么大点?”她扒着车窗感叹:“果然,好看的景色都在照片里。”
车一直在颠,车速开的也快,虞笙被晃的七扭八歪,紧紧握着前座的扶手。
段昭把人拉到怀里:“好看的人在我怀里。”
虞笙嘴角弯起,心情好了几分。
傍晚,车在小镇口停下,司机示意,沿坡路向上走即可抵达。
坡路较陡,两边都是卖小工艺品的店铺,身旁不断有蒙着头巾,来回穿梭的当地妇女。
两人边逛边走,也没觉得多累。
日头渐落,斜阳下,亢奋热闹的市集上空,陡然响起婉转低沉的诵经声,将小城笼罩在神圣之下。
坡路很长,他们来时带了两个大行李箱,虞笙不愿意让段昭一个人拿,自告奋勇推着只略小的慢吞吞的向上爬。
像只夕阳下,努力的小蜗牛。
段昭稍停下脚步,拿手机拍下小蜗牛的背影,拍完,紧随其后,手抵在小蜗牛背上,轻轻的推。
虞笙顿时感到,可以在坡路上飞起来,这感觉好得她边走边乐。
经过的当地男人回头,夸她漂亮。
刚好走完坡路,段昭啧了声,站到身边,拿了条纱笼,披在她肩膀上。
虞笙皱眉,她穿的是件针织宽吊带背心,目前体感还有点热,还披纱笼干什么。
“太热了。”虞笙拒绝,想拿下。
段昭给她裹紧了些:“防晒。”
虞笙也没怎么在意,注意力都放在美景上。
照片也不全是骗人的。
置身于外,和置身其中的感受,完全不一样。
她现在觉得这个小镇太漂亮了。
回民宿放完行李,夜色已经降临,两人找了家小饭馆解决完晚餐,虞笙就兴奋的拉着段昭逛。
经过一家传统服饰店时,虞笙目光被吸引,拉他进去,老板是个大胡子老头,笑眯眯的拿起两件长袍推荐,一件是浅橘色,另一件是很正的红色,嵌金色的绣扣。
虞笙一眼看中红色的,但却犹豫。
知道他不喜欢红色,她就一直很少穿。
她犹豫着指那件浅橘色,状似无意,声音中的兴奋却淡了许多:“这件,多少钱。”
老板还有点遗憾,咂咂嘴说觉得她更适合穿红色的:“都是150迪拉姆。”
“买红的。”段昭从兜里掏出正好的钱,交给老板,替她决定红色那件。
走出服装店时,虞笙还有点担忧:“你不是不喜欢红色。”
“早就没关系了。”段昭温和道。
他曾误以为妈妈和妹妹死于火灾,而忘了那天看到的事,脑子里却永远留下一片令他恐慌的红色。
那以后很多年,他都讨厌红色,条件反射的対这个颜色感到不适,尽管慢慢在克制,但抵触的情绪还在,直到后来,他回忆起全部过程。
红色,忽然就没这么可怕了。
甚至觉得,这个颜色穿在他最爱的姑娘身上,会很好看,很惊艳。
“回去试给我看,”段昭凑她耳边递声:“我想看。”
不过因为这件长袍,段昭可谓吃尽了醋。
虞笙很喜欢这件袍,她故意买小两号,上身后没有当地妇女穿的那样肥肥大大,反倒非常修身,穿出去以后,回头率超高,还都是各种当地男人,和欧洲脸的老外。
一整天下来,她都异常兴奋,享受被人视为女神的舒适感,以及,看男朋友满脸不爽,也很有意思。
傍晚,一个卖钥匙扣的小男孩跑到虞笙面前,捧着钥匙扣:“买一个,10迪拉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