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千山大马金刀的坐在炕沿儿上,嗯了声,道:“你们可有人供奉?”

小男鬼苦笑道:“主人,我是随家人逃难的时候死在附近的,如今都过了几十年,至今未能得到供奉,怕是家里人都已经没了。”

女鬼冷声道:“我被人休弃回家,家里人逼迫我嫁给一个四五十岁的糟老头,我不愿意就投了河,他们自然不会供奉我。”

陆千山点点头道:“既然这样,那把你们的生辰八字告知于我,待我去选合适的木头给你们做两个牌位,好歹也给你们个容身之处。”

“谢谢主人!”两只鬼咣咣磕头。

陆千山摆摆手道:“以后你们跟了我,忠于我,也能得到修行之力。以后待我功成,你们自然也不会被亏待。”

一想到自己将会有个牌位,两只鬼都激动起来,磕头磕的而恨不得把脑袋磕下来。

陆千山得了两只鬼仆,一只放去陆大田家,那一家子实在不能不提防,现在就算陆张氏那老虔婆安静了,可是她对自己的仇恨绝对不会因为这件事就消停了,而且他们还丢了这么大的一个脸。如今自家毕竟白身,他们家则有个秀才,指不定那秀才有什么作为会伤害到自己这边,所以他要让那只女鬼监视着那一家子,有什么动静及时回来通风报信。

至于那个小男鬼,则留在家里看家护院。现在家里有了银子,村里已经不少人都知道了,备不住就有人会动那种邪心思。家中成年男人就三个(包括他自己),还有那么多女孩小孩,自己也不能全天的盯着这里,不如干脆交给那个小男鬼。

只要是有人要来,直接吓回去,多方便!

交代完这些,两只鬼应了声,就飘了出去。陆千山又感受了一下天地灵气,等外面天色发灰了,才躺在床上略作休息。

现在天气已经冷了下来,晚上已经落了霜。有的人家不抗冻,晚上都烧了炕。卖柴火和烧炭的也都纷纷上了山砍柴烧炭,希望能在年前攒几个钱,过上个好年。

陆广明一大早就带着陆千帆陆千悠和陆千海上了山,大的砍柴,小的就去摘红果,用来做红果酱。昨天做的那些红果酱晚饭后被分吃了不少,酸酸甜甜冰凉好吃,只是不能多吃。毕竟是酸的,吃多了太开胃,容易饿。

周氏带着曾红梅把后院能摘的蔬菜都摘了,大白菜被霜打过反而会更加鲜甜,这个时候正好砍下来放在太阳地儿晒晒,晒到外面那层菜叶子干了就可以放进地窖了。还有那些南瓜,秋茄子,秋豆角也都摘了,要么切成片要么切成丝,趁着太阳好晒的干干的,留着冬天吃。

这里毕竟是农村,有院子的院子都圈的很大,至少半亩地,可以种不少的蔬菜。其实就算没有院子,开一块荒地种菜也没有人管,但是不好管理,容易被人偷摸摘了去。

陆千山想帮着干点儿活儿,却被周氏和曾红梅拦住了,原因还是觉得他身体不好,又受了委屈和惊吓,得好好养着。他只能帮着喂了那十来只鸡,又扫了院子,然后就无所事事了。

其实之前的陆千山还会绣活儿,而且绣的还不错。只是现在的陆千山拿针撑死也就缝补个衣服,这技能还是跟着第一任师傅学的,那时候虽然能吃饱,可是这衣服却不能坏了就扔,只能缝补。平日里外面那身长袍看着光鲜,其实里面的里衣裤子什么的都是补丁摞补丁。小小的陆千山那时候学会了针线,就再也不允许自己穿的跟乞丐一样破烂了。

他干脆敛了家里的脏衣服泡了洗,洗完了还能缝补一下。

刚把衣服跑上,黄婶子又笑嘻嘻的来了,“哟,千山洗衣服呐?你娘呢?”

第17章

“我娘后院呢,”陆千山甩了甩手上的水,笑道:“黄婶子这是又听到什么喜儿了?”

黄婶子嗤嗤的笑,拍拍手里攥着的鞋底子道:“听什么喜儿啊,我这是来找你娘一起纳鞋底子呢。这老爷们儿就是废鞋,趁着现在有空多纳几副鞋底子好做鞋子给你叔你哥穿啊。”

周氏在后院听见前面的动静,迎了出来。其实如果按照平时人说话的声音,很难传到后院去,毕竟这边院子都大,算上房子面积能有小一亩地。这也是因为现在孩子们都多,都希望都住在一起,圈个大院子以后盖房子也方便。村里就有那四世同堂的,前前后后的盖了小二十间的房子,都圈在一个院子里,特别热闹。

“大柱家的,过来啦?”周氏搓着手上的土笑道:“进来坐,屋里暖和。”一转眼又看见洗衣服的陆千山,连忙走过来,“水冷的很,洗什么洗啊,去歇着。你现在这身子虚着呢,不能碰冷水。”

陆千山哭笑不得道:“娘,我都好多了。再说这院子里就我一个男人,我不洗难不成让你跟嫂子洗?你们就不怕冷?”

“我们身子骨好着呢。”周氏还是不想让陆千山碰冷水。

陆千山只好道:“那我去屋里烧锅热水,也暖和暖和屋子,你跟身子坐着不冷。”

娘俩挣吧半天,周氏终于同意让陆千山用热水洗衣服了。

黄婶子看的羡慕,道:“嫂子,你们家孩子真的,个顶个的勤快。这让他们家走了倒是好事,这么勤快的干活,怎么不能给自己挣身家啊?要我说……”她扫了眼去抱柴火的陆千山,压低声音,“当初就不应该让千山嫁给那家,图他家聘礼?就二十几两,不够丢脸的。我看就是那老太太见不到你家好。”

周氏难过的叹气,她就着盆里的水洗干净手,道:“屋里去,别跟这里说,让孩子听见,难受。”

现在东屋也烧了柴火,陆家两口子跟四个小的挤在炕上睡,晚上烧个热水洗脸洗脚,屋里也暖和。至于陆千帆两口子也暂时搬到主屋来,就住西屋,不过他们俩年轻,火力壮,暂时不用烧炕,还能省点儿劈柴。不过陆广明倒是每天去给陆千山烧个炕,也不多烧,就一个大劈柴。他怕冻着自家孩子。

周氏把东屋收拾的干干净净的,被褥都卷起来放在炕柜顶上,炕上就放了几个棒子皮编的蒲团,还有俩放针线的筐。炕桌上的盘子里盛着一些山果子,梨啊柿子啊红果啊什么的,村里人不是很稀罕,但好歹是个甜嘴儿的东西,所以也没人嫌弃。

周氏抓了把红果放在黄婶子跟前儿,笑道:“这一大早就跑过来,真是来找我纳鞋底子的?”

黄婶子嘿嘿笑,“拉拉家常嘛,再说我这不是怕你这几天心里不舒服才过来勤快的?赶上忙时候,你看我搭理你不搭理你。”

周氏只是笑,她从针线篮子里拿了剪子剪烙褙,纳鞋底子用。

黄婶子吃了俩红果,听着外面陆千山收拾柴火点灶台的动静,凑到周氏跟前小声道:“昨天那老婆子骂街骂了半宿,还跟陆大田掐起来了,嗷嗷的,吓得孩子直哭。今天一大早,他们家老五家的就收拾东西,带着孩子回娘家了。陆大田去村里请木匠给他们家修窗户呢,那脸黑的。”

周氏哼了声,道:“他们坑了我一家子不算,还想害我儿,只是砸窗户便宜他们了。”

gu903();黄婶子道:“你这么想就对了,之前那老婆子在这里,我也不好来找你说啥,但是抽空也劝过你,你非不听,非得作出祸事来才能明白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