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氏也有些意动,“这样成吗?别人家都是媳妇在婆婆跟前伺候呢。”
金枝儿笑道:“那我嫂子可没伺候过您。不过咱也不指望嫂子伺候,和和睦睦的多好?可是成天跟我奶奶这样呆着,不说娘,我跟玉叶儿的名声怕是也要……”
一想到这个,小张氏也惊醒了,“是了是了,到时候让那老婆子牵连你们俩可就糟了。这样,等你爹你大哥回来我跟他们好好说道说道。”
陆千山用朱砂在黑檀木牌子上写了铁蛋和红娟的名字与生辰八字,又画了两道符烧了,从两只鬼身上各抽一丝鬼气封在牌子里。然后将牌子放在书房书柜背后,避免被人瞅着。
两只鬼感激不尽,只是磕头。陆千山道:“以后逢年节我就给你们烧点儿供奉,你们也要好好修炼才行。”说着又口述了一篇鬼修最初篇让两只鬼记住了去学。
鬼修也是修真的一种,修好了照样可以飞升,就算是没修好,好歹也能修个能见太阳的身子出来。这样在外行走就更容易些了。
打发走了二鬼,陆千山想了想,又去牛棚转了一圈。
小母牛听见动静抬起头来,大大的眼睛看着他。
陆千山道:“做牛虽然辛苦,但是却比做人强多了。你如今有灵性,但是切勿因为胡思乱想走了邪路。”
小母牛点点头,眼中落下泪来。
陆千山又给它输入了一些灵气,才回了自己房间。真没想到,来到这个世界见到第一个有灵性的动物竟然是一只母牛。这牛身子太大,动作也不灵活,不太适合当灵宠。不过既然有缘救了也就罢了,留下来干活看家护院也不错。
他又练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这幅身体差不多已经大好了。只是要跟周氏好好说说,让她同意放自己出去走动才是。总是憋在屋子里,早晚要憋出病来。
没过几天,天阴了下来,深秋已过,冬季正式来了。
大雪飘飘摇摇的洒了一夜,第二天已经是满眼银装素裹。落雪的第二天,山里下来了野猪伤了人,拱塌了一座茅草房。
“太吓人了,”周氏一边儿跟儿媳妇絮棉花做被子,一边儿念叨着,“可别让老大出去了知道吗?咱现在手里有几个钱了,这个年就好好过。万一出点儿事儿多吓人啊?”
曾红梅应着,看了眼盘腿儿坐在炕上分棉花的陆千山,笑道:“咱今年能过个好年,都是山山的功劳呢。”
陆千山笑了笑,问道:“爹呢?”
“你爹后院收拾菜窖呢,晚上咱蒸大包子吃,多蒸点儿冻上。”周氏把针在头上划了两下,又道:“那小牛我看了,这几天倒是精神了不少,不过瞅着肚子太大,怕是快生了。”
曾红梅笑道:“几个孩子跟牛棚看着呢,天天梳毛,一大早就去豆腐坊买豆渣,生怕饿着那小牛呢。”
现在下了雪,外面冷的不行,周氏就看着几个小的不让他们出去大闹。万一着凉生病了可就麻烦了,这大冬天的,几乎每年都会有人被冻死或者病死,可不是闹着玩的。
陆千帆拎着个筐子走了进来,在门口跺跺脚,拿笤帚扫了扫身上的雪,闷声道:“娘,肉买回来了。”
一下雪就有人杀猪,周氏一大早就让大儿子出去卖猪肉,陆千山又要了几根大骨头和肉皮,说要煮皮冻吃。陆千帆买的多,卖肉的还分给他半块猪肝,算是饶头。
周氏下了炕去拾掇肉,一边看一边道:“说起来红梅你进咱家一年了吧?以前日子过得不好,也就罢了,以后咱可都过好日子了。这几天让孩子们跟我这边睡,你那边也该有点儿动静了吧?”
曾红梅飞红了脸,嗔道:“娘,这个……这个也要看他的嘛。”
陆千帆看了看自己媳妇儿,憨憨的笑。
周氏又看了眼面无表情絮棉花的陆千山,心里叹了口气。她这个二儿子是真的被陆张氏坑了,这才十六岁就落得个被休了的下场,以后怎么找好人家呢?实在不行……就招赘?可是家里又不是没儿子,招赘名不正言不顺的……
真是愁死了!
周氏发了面,又用热水泡了晒干的马齿苋,打算包两个馅儿的包子。三指厚的肥膘都切成了块在锅里榨了油出来,酥脆的油渣成了孩子们最爱的零食,吃的满嘴流油。
一锅锅的大包子蒸了出来,一半放在盖帘上直接拿到院子里冻上,留着以后吃,另一半在盆子里堆成了山,散发出浓郁的肉香。曾红梅捣了酸用醋跑上,又挖了一碗大酱,剥了几根葱切了个萝卜放在桌子上,一家子坐在热乎乎的炕上吃着白菜猪肉馅和马齿苋猪肉馅的大包子,脸上笑开了花儿。
包子很大,陆千山吃了俩就有点儿吃不下去了。这个时候他耳朵微微一动,往外扫了眼,道:“娘,我出去方便一下。”
牛棚里多了半个窝头,冻的硬邦邦的。铁蛋站在窝头边上叽叽咕咕的跟他告密,小母牛安静的听着,偶尔发出低低的叫声。
陆千山冷笑道:“等她睡着了,给她放枕头边儿上去。这大冷的天儿都不让人清净,那她也别想清净了。”
第二天,听说陆大田两口子都病了,一个拉肚子拉的躺在床上起不来身,一个脸色青白,似乎是被吓到了。
能不吓到吗?一大早睁开眼看见枕头边上那半个窝头,陆张氏的心差点儿从嗓子眼蹦出来。还没等她回魂,陆大田就嘟囔着浪费粮食,啃了那窝头几口……
倒了大霉了!
第22章
第一场冬雪断断续续的下了好几天,村子里不少人都半夜爬起来扫屋顶上的积雪。不管是村东陆家还是村西陆家,在这个村子里其实算得上是富户了,有大砖房,有几十亩地。可是村子里仍旧是穷人比较多,那些土坯茅草房如果不勤快的扫雪,怕是一宿过去就要压塌了。
陆广明半夜起来了一回,叫了大儿子去村里大贵婶家帮忙扫雪。大贵婶的儿子走得早,就带着儿媳妇一起过日子。膝下还有一个十来岁的哥儿和一个小闺女,开了三亩的荒地,日子过得十分辛苦。不过大贵婶懂接生,所以村子里的人时不时的也经常照应着。
周氏是跟着一起去的,毕竟那家还有个寡妇,只让男人们去不太合适。周氏过去还给带了一篮子包子,看着那俩孩子黑黄的小脸儿,心里不落忍。
回来的时候又把牛棚收拾了一下,小母牛睡的倒是安稳,见人来了也只是整了整眼。
等终于放晴了,积雪都已经没过小腿儿了。
村里的老把式们都挺高兴,这场雪厚厚的盖住田地里的小麦,冻死土层下面的虫子虫卵,来年就会是个丰年。只是这雪太厚了也不太好,老人都没法出门了。所以一大早各家各户都有人出来把村里道路上的雪都清理干净,避免化了冻成冰。
太阳一出来,房顶上的积雪就开始融化,顺着房檐滴答滴答的往下落水,没一会儿就冻成了一串串的冰溜子。
“都别跟屋檐下呆着,小心砸了头。”周氏抄了根长木棍,挨个的把冰溜子都敲下来。听说隔壁村就有小孩被冰溜子砸的头破血流,差点儿小命都保不住了。周氏担心自家孩子,只要冰溜子过了一扎长,就全部敲掉。
gu903();黄婶子最喜欢来这边找周氏拉闲话了,主要也是因为这家人勤快,攒了一年的柴火堆了好几堆,足足的能烧一冬。这个时候,柴火也是可以卖钱的。黄婶子喜欢陆家的这个大炕,宽绰又暖和,周氏人也柔和,从不跟人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