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千山抬手薅住何书生衣领,用力把他惯在地上,直接拳打脚踹,“我让你不要脸,我让你不要脸!哎哟喂你可是真气着我了,我还以为那个陆张氏已经够不要脸呢,谁知道一山还比一山高啊!”

随着他一拳一脚落在何书生身上,何书生身上魔气逐渐变淡,又被从魔样子打回了人形。

“别,别打了,别打了!!”何书生抱着头嗷嗷大叫,随着一口血水喷出,被打断牙齿落在肮脏稻草上。“大哥,大爷,大侠!!哎哟喂别打了,要死了啊!来人,来人!!救救我!!!”

可惜牢房里死一样寂静,压根不会有人来救他。

陆千山把人打缩成一团,才直起身子出了口气。他一撩头发,道:“我当你是个人物,谁知道竟然是个假。”

何书生只是呜呜哭,满脸血,瞅上去十分可怜。

钟玉麟纳闷道:“山山你……说什么假?”他想到刚才陆千山拳拳到肉劲头,把彪悍俩字咽了下去。

陆千山走出监牢,随手又把锁头挂上,道:“是个被强制做出来假魔,这人天生怂包,笑人无恨人有,他这种心性不定还及其猥琐,基本上不会成为人魔。他是被人用了手段强制化魔,所以哪怕入了魔却仍旧无法摆脱这监牢,也不敢出去,然后就坐在这里自怨自艾,散发怨气……哦,如今是魔气。但是他体内魔种被我打爆了,做不成魔了。”

钟玉麟听到打爆了三个字,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强笑道:“山山就是厉害。”

陆千山哼了声,他走出牢房四下看看,书生没了魔种,自身魔气开始淡化,可是这衙门里魔气却仍旧浓郁,俨然不止书生一个人在散发魔气。

“真是熟悉套路。”他喃喃道,抬脚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绕过一个月亮门,就到了此处县令住处。他刚抬脚走进院子,就听屋里传出人声,“谁?”

陆千山脚步顿了顿,直接隐匿了身形。门开了,露出一张干瘦脸颊,正是此处县令。县令警惕看着院子,然后向陆千山站着地方走来。

陆千山闪身绕开,直接进了屋子。

宋县令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什么都没发现,才慢慢进了自己房间,刚关上门,一个名叫危险直觉让他瞬间出了一头冷汗,梦扭头,“是谁?”

陆千山没搭理他,站在墙边,正抬头看着一幅画。

那幅画十分诡异,若是旁人来看,这就是一副万仙朝圣图,可是在陆千山眼中,那圣人赫然就是一尊大魔模样,所谓万仙也全部都是一只只小魔。原本瑰丽云海变成了血海,血海无尽翻涌,枯骨在血海中若隐若现。

没想到在这个世界也有这种万魔图,究竟是有跟他一处大世界过来魔,还是说这种成魔套路每个世界都通用?陆千山想了想,觉得应该是后者。既然修仙都能通用了,那成魔自然也能通用。至于这万魔图,那自然会有人能画出来。

其实万魔图并不让他太介意,只是图上魔尊背后那个图腾让他不由得仔细多看了几眼。

说是图腾,其实就是一种咒符。咒符是用黑红色颜料化成,周围也画出飘荡魔气,表示这个咒符就是成魔根源。

有人在刻意制造魔出来,但是对方想要大规模制造人魔鬼胎,是想要做什么?

宋县令背靠着门,眼睛睁溜圆,惊恐看着黑乎乎房间。这房间里摆设还是那样熟悉,可是无端却让他感觉到了危险。刚才……似乎有什么东西进来了,难不成是鬼?

不不,不是鬼,那会是什么?

在家庙里那群和尚道士?不可能,那群废物来了好几天了,不每天照样缩在那庙里,一到晚上就会沉睡吗?

可是却是是有什么东西,就在他不远地方,给他了十足压迫感。

宋县令房间乏善可陈,只有那幅画比较突兀。陆千山在屋里转了转,又在书桌前看到一本手抄册子,封皮已经被摩挲有些起毛了,上面写着三个字——《修仙记》

这特么是什么鬼东西?一个入了魔县令,桌子上摆了一本修仙记?都入魔了还修仙?修什么仙?

修仙记三个字旁边竖着还写了几个小字,只是因为被长时间摩挲显得有些模糊了。陆千山凑近了仔细分辨了一下,似乎是书作者,叫什么灵云仙尊。

陆千山想了想,没动这本书。他抬手一指外面,院子里立刻出现了类似脚步动静。宋县令又冲了出去,他趁机也跟着出了门,离开了县衙。

钟玉麟终于再次开口了,“一方县令都入了魔??他可是这里父母,怎么,怎么竟会如此?山山,你刚才为什么不问他为什么?”

陆千山道:“他在这里又不会跑,今天还有别事要做。走,跟我去花街。”

钟玉麟:……

“你一个小哥儿去什么花街!!就算花街都是鬼也不行啊,你……”他都快凌乱了,“去花街有什么好?不是,你放我出来,我变回去陪你一起。”

“别闹,”陆千山抬手按了按荷包,“你知道,他们看不见我。”

“这不是看不见看得见问题!”钟玉麟用力按了按自己胖脸,道:“山山,你到底知道不知道花街是做什么?”

陆千山不耐烦道:“自然是知道,喝花酒地方。”

“那你知道不知道什么叫花酒?”

“就是和一群穿少女人一起喝就叫花酒,对了,有地方还有男人,嗯……这里应该也有哥儿?”

钟玉麟无奈了,道:“你一个哥儿去那种地方,不怕脏了眼吗?”

陆千山哼笑,心说自己除了没看过现场,还有什么没见过?他声音带着笑意道:“我记得你有侍妾还有侧妃,来这种地方应该不会害羞吧?”

“我才没有来过这种脏地方!!”钟玉麟抓狂,“我可是太子,就算之前也是皇子,怎么可能会来这里??”

“嘘……你声音太大了,很吵。”陆千山又按了一下荷包,“若是你害羞,我就将荷包封死,这样你就看到外面了。”

“不行!!”钟玉麟连忙道:“我要看!”

“切……”陆千山心说你不还是想要看吗?装什么大尾巴狼呢?

钟玉麟暗恨,不让我看?不让我看我还怎么盯着你?万一,万一……你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花街是一条不算长街,有两三家酒楼,几家茶坊,剩下就是一家有一家挨着满楼红袖招。陆千山站在街口看过去,四处都挂着大红灯笼,里外灯火通明。窗里门下站着一只只红粉骷髅,笑语盈盈挽着路过或者刻意过来死鬼半魔,好一副群魔乱舞盛景。

陆千山沿着这条街慢慢走,走到一处香楼前停住了。他透过门口看到了那几个熟悉汉子被红粉鬼围着喂酒。随着一杯杯酒水下去,这些人脸上死气更胜,魔气却被压制住了。

领头那人见喝差不多了,丢给老鸨一块银子,招呼着他们回去。那群汉子又开始默默地列队,如同提线木偶似往外走。

老鸨站在门口对着领头那人笑道:“今日怎么这么早就走了?”

那人道:“再不走就被你们吸干弄死了,我们老大可不要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