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家。
一连好几天。
晏玖都没有出灵堂。
冰棺中的人失去所有鲜活气息,好像来到了倦怠期,只想静静地躺着。
晏玖隐隐觉得心口有些疼,是那种润物细无声,一触就刺痛的疼。
她知道郎宗壹不喜欢她这样,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往常一样。
晏玖收回视线,像是承诺也像是许愿:“会找到你的。”
塔罗牌悬浮在晏玖眼前,倒吊人牌碎裂,愚者牌鲜红一片,它们拼劲所有力量也没能护住郎宗壹。
晏玖将没用的塔罗牌收起来,看向蹲在罗经仪旁沉默的白色刺猬。
一阵风吹来。
白百栢头更低了,缩作一团:“我不会安慰人,但罗经仪既然还有反应,说明他的魂还未消散。”
她怎么也想不到。
跟在晏玖身边第一天就见证了那么大的事,冰棺中躺着的显然是晏玖很重要的人,难道她们白门真的只会带来灾难吗?
在白百栢自怨自艾时。
晏玖将刺猬放到手心。
她倚靠在冰棺旁:“哪怕阳间没有,找遍阴间我也会找到他的魂魄。”
晏玖气的从来都是她自己,是她忘了她身边危机四伏。
怪只怪她还不够强。
她只希望早亡的面相、克人的命数会随着死亡而消失。
她会等来卸下所有枷锁的郎宗壹,天人永隔别想将她困在一方棋局里。
白百栢被晏玖抚摸着,她鼓起勇气:“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晏玖笑不达眼底:“有啊,看着我用师兄留下的后手将潜在隐患一个个剔除。”
于是。
在郎宗壹头七那天,特设局以雷霆之威震慑住整个玄门。
陈家有陈莫寒。
钟家有钟如双。
云家有云峰。
简家有简钟羽。
玄门五家其中四家迎来了新的家主,凡是持反对意见的全被送到晏玖面前。
云家主气结:“你以为你只手能遮天?你现在和强盗又有什么区别!?”
话音一落。
他自己先沉默了。
晏玖站在云家主的眼前,大雪过后的微弱日光将晏玖的影子拉长,打在云家主眼底,像一把砍进脑袋的利刃。
云家主不自觉地后退。
晏玖眼神冷戾、无情,脸上带着掺杂虚假温柔的狠厉微笑。
他好像看到一头随时可以咬掉他头颅的没有人性的野兽。
云家主怒吼道:“晏玖,你现在到底想做什么?玄门不是你一个人的天下!”
他能委屈求全、低人一等,却做不到把手中的权力拱手让人。
陈家主一个人造下的孽,一个人引出的祸端,为什么要让他们承受?
他不就是在透骨针出现时,眼睁睁看着而没有出手帮忙吗?
谁不怕死?
旁观是人之常情!
早知道晏玖“恨屋及乌”,他当初说什么都不会让云长老死。
云家主没底气道:“没人会服你。”
晏玖笑了一声,伴随笑声扑面而来的是空气中飘荡的纸钱和白烛气息。
线香还在燃。
云家主觉得他的生命也即将燃到尽头,尤其是当晏玖身后的人开了口。
官子安:“聒噪。”
江谛:“杀了便是!”
孔午:“太便宜他了。”
佘善:“先剁了四肢吧?”
山神:“Nonono,当众剁会教坏小孩子,偷偷剁好一点。”
梦娘:“可以在他身上试验九大酷刑。”
黄小强:“赞同。”
江阿孜:“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