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她年轻气盛,受不了那些言论,同无数人激烈的争吵,一度走在路上都以为有人在嘲笑自己。而舞蹈队落选的女生们同仇敌忾,把没有被选上的怨气都发泄到了她的脑袋上。
后来她承受不住压力,充满戾气的顶撞了领队,人际关系越来越差,被迫辍学。
这件事任苒苒在心里压了好几年,本以为再度想起来会变得释然,可重新想起这一切,舌尖泛上来的还是苦涩。
如果有可能的话,她好想抱抱当年的自己,告诉那个充满戾气的自己:一切都不是她的错。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他们只想要看到自己想看到的,听到自己想听到的。真相是什么,根本不重要。
所以当同样的事情再度发生到她身上时,她准备不予理会和回应。
一切都可以用时间来证明的。
而刘畅和管涛显然并不这样想,到放学时候,他们俩已经弄到了学校里的视频监控。
做着这一切的女孩子穿着宽大的长袖校服外套,个子不算太高,因为宽校服的遮挡,也看不清身形,显然是预料到会被摄像头拍到,她戴着口罩和鸭舌帽,把自己的面容遮掩的严严实实的,从监控录像里只能看清少女的一个大致的轮廓。
“靠!有备而来啊!”刘畅唾了一口。
任苒苒扫了那视频一眼,淡淡的道:“别管了。分数是我认真考出来的,下回期末考再证明一波自己吧。”
刘畅:“不是吧苒哥,你别吓我,有事跟哥们说,别一个人受委屈。”
管涛也觉得惊奇,“苒哥,你现在的心态好佛啊。”
任苒苒感激的看了两人一眼,如果那个时候,有一个人能像这两人和林玖一样,无条件的站在她身边,给她安慰,也许当年的自己就不会意气用事了。
她有点儿感动:“我真没事,走吧,忙活一天,我请你们吃饭去!”
任苒苒和两人吃完晚餐,婉拒了一起去看新上映的电影后,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车。
天色渐渐的变暗,虽然没有被学校里的事情影响到,可回忆起的自己的惨痛过往还是让她有点儿沮丧。
任苒苒双手托腮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街景,叹了口气。
车子开了四十分钟,到站了。她走下车,意外的看见早早等在这里的沈行止。
他今天代表学校去参加了数学竞赛,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学校里已经放学了。
沈行止没找到她,只好在公交站牌这里守株待兔,眼看日暮下沉,来往的公交车里都没有下来那个熟悉的身影,他有点儿烦躁。
她的性格挺软的,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会不会躲在哪里偷偷的哭鼻子?
想到这个可能性,他伸手摸了摸口袋,忽然想起来自己这几天准备戒烟了,这叫他心里更加烦躁了一点儿。
小姑娘从车上跳下来,看着跟没事人一样,见到他的时候,还惊讶的瞪圆了眼睛,“沈行止?——”
话音未落,她倏的顿住。
少年忽的倾下身,距离骤然拉近,那双黑深的眼眸一眨不眨的望着她,她屏着呼息,大气都不敢出。
他没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除了惊诧以外,显而易见的有点儿沮丧,眼尾有一点儿绯红,但不是很明显,天色又有点暗,街灯还未亮起来,看的不是太清楚,表情还算是淡定,不像是装的,稍微放心了一点。
任苒苒受不了被他那样热切的注视着,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怎么了?”
“学校里的事我听说了。”他直起身,目光却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别难过,要不给你买个冰激凌?”
任苒苒让他逗笑,“你哄小孩子嘛?”
沈行止心说他一个二十八岁的老男人,这样和高中生讲话可不就是在哄小孩子。但面上没显露,揉了揉她的脑袋。
他有点儿不忍心,真怕小姑娘现在跟没事人一样,回了家就哭鼻子,那眼尾的一点儿绯红就像是落在他心上,总觉得她现在在强撑着,指不定什么时候委屈就爆发了。
公告栏事件的始作俑者他已经派人去调查了,过几天就可以水落石出。
他这人闷,以前最大的爱好就是赚钱,有了钱后发泄一般都去的地下拳场,在那里不需要讲任何规则,拳头硬就是王道。总不能带小姑娘去那里泄愤。
无奈的叹了口气,见她并没有想要交谈的**,他率先往前走一步:“走吧,送你回家。”
关于任苒苒是否作弊这事儿,引起了巨大的讨论度。校方也注意到了这一件事,并且十分重视,除了要求任苒苒证明自己之外,并表示会严厉追究造谣者的责任。
考试将会以录像的形式,全程在操场上的大荧幕上实时播放,所有同学都可以看到任苒苒的解答过程。
卜太平怕任苒苒不乐意,好声好气的宽慰她。
“我知道,这样的决定对你来说不是特别的友好,但是咱们行的正,端的直,这样也是一个能让所有人知道你真实水平的好机会……”
卜太平是真怕任苒苒受伤。
这孩子才刚燃起好好学习的决心,就遭到众人这样的质疑,无疑是在火热的学习心上浇了一盆冷水啊!生怕任苒苒一个不高兴,又回归以前的乖张叛逆去了。
任苒苒安静的听他说完,甜甜的说了声好,没有任何一句抱怨。
卜太平擦了擦汗,“好孩子。”
……
考试那天,任苒苒的心态很轻松。
学校专门腾了一间教室,在她的桌子的周围放了一圈的摄像机,以保证能够多角度的拍摄到她的答题过程。
而操场上,也围聚着不少看热闹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