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阳说好,两人洗干净一前一后到楼下,果然有长辈点名秦现叫他把人带进去看看,邱阳做好的心理建设又不管用了。
长辈叫他不用拘谨,该坐就坐,因为邱阳出身情况比较特殊,老人没专门挑着这一点去问他,见他还小,问他有没有念书之类的,邱阳把自己跟老师学习的情况认认真真告诉他们,做报告似的,手揣的死紧,眼珠没敢多转。
秦现穿过椅子扶手,直接牵过他的手握紧,自然地接了长辈甩过来的话题,邱阳默默闭嘴,听秦现说话了。
晚餐有好几桌,长辈一桌,小孩一桌,二十来岁的青年人一桌。邱阳被划分在小孩的那一桌上,比起面对比自己优秀稍长的青年男女,和具有威严的长辈,他更喜欢和孩子们待一块。
后来邱阳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情绪也跟着提了起来,他发现这帮孩子不简单。孩子们会的才艺五花八门,更有的才念小学,就背着父母自己外出旅游各地,邱阳汗颜,一时间哭笑不得。
等晚一点,秦现接他去他们那一桌,把他介绍给几位比较亲近的表哥姐。他率真单纯,十分容易让人生出接受和亲近的感觉。
饭后大家都陆续上楼洗澡,邱阳和秦现下楼之前洗过了,无所事事地躺在床上翻手机。秦家有个聊天群,趁过年,不少小孩都撺掇大人该发红包的赶紧发红包,邱阳想起自己来之前整理的红包,根本不够晚上接触到的那么多孩子。
他讪然,秦现一看他就知道他分心想的什么。
“小憨子,”秦现笑,在群里发了个一毛钱的红包,抬哄的人瞬间抢光,紧接一片嘲声。
邱阳探头看得一清二楚,他忍不住跟着笑,秦现说:“咱们家没结婚的后辈只管收长辈红包,你还小,高高兴兴地收红包就好了,其他事不需要操心。”
晚上还有烟花玩,本来长辈们寻思收拾出后院给年轻人放着玩,但大家担心烟火燃放的气味影响到屋里的老人,才转去附近原来是用于种植的一片空地。
夜里冷,邱阳戴了口罩和帽子,脖子的围巾严严实实裹紧,才被秦现把手揣在口袋里跟着一大帮年轻人下楼。
老人身体底子不如年轻人,没跟出去,想看烟火的就在院子里坐着等。
他们开车到了地方,烟花一箱一箱往外搬,拆了摆成各式各样的形状。零点倒数的时候,开始点燃场地上摆放好的烟花,绚丽多彩的烟火齐齐冲上夜幕绽放,就着零星飘洒的细雨,添几分朦胧。
邱阳看得目不转睛,他手机没电,用秦现的手机录下烟火视频。
秦现点完烟花回来,趁机往他脸颊偷了个吻,邱阳扭头看着,眼瞳倒映出五彩的烟火。今晚他嘴角的弧度没下去过,腮帮笑的泛酸,气温低,现在嘴都是僵硬的,说话的时候听着有点大舌头。
“现哥,我好开心啊。”他含糊不清,秦现用湿巾擦干净手,才捧起邱阳的脸对着没合拢的嘴亲下去。
“小憨子,嘴巴张那么大找亲呢。”
嘴巴僵也有好处,邱阳乖乖张着嘴任秦现把舌头钻进自己嘴里侵略,别人都在看烟花,就他们两个在一边亲热。有人看到他们接吻,直接拍了张照片发群里,点名秦现不害臊。
秦现笑骂他们嫉妒,这时手机响起来,他看了眼邱阳,走到稍微安静点的地方接。
很快,秦现把邱阳拉走:“你的电话,不管你做什么选择,哥都支持。”
邱阳糊涂,手机放在耳边接听之后才反应对方话里的意思,
严博森的管家私自用他的手机联系过来,并且告诉邱阳一个意外的消息。
严博森前年就检查出白血病,这两年一直在秘密治疗,以及等待合适的骨髓配对。两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严博森的病情恶化比预期来得早,前几天就送进医院了。
邱阳身为严博森在这世上唯一剩下的亲人,是管家想到仅能联系的人。严博森的病情没打算跟邱阳说,管家留在严家工作多年,看不下去,这才趁严博森睡下后,私自动了他的手机联系邱阳。因为邱阳的号码打不通,才打给秦现。
严博森突如其来的病情砸的邱阳两眼发昏,白血病在他听来是个可怕又陌生的词,他忙抓紧秦现的手臂,问对面管家严博森会不会死。
“先生还在等待合适的骨髓配对出现,但是时间不等人,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几率大一些。小少爷,并非老韩冷血无情,先生他找到你之后没告诉你,就是不希望你认为他是为了骨髓才认的你。”
邱阳心理难受,结束通话,他思考的时间很短,愧疚地告诉秦现,说他想去医院看看严博森。
作者有话要说:待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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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邱阳天生就不是心肠冷硬的性格,岁月没磨平他的善良,尽管在之前,他和严博森说明自己内心的想法,对那个不熟悉的家感情淡得几乎不用谈。
本来以为也就这个样子了,当他听到严博森患病的消息,心脏仿佛揪成一团,路上他反复问了几遍:“他会死掉吗?”
到了祖宅,秦现简单跟家里解释几句,就带着邱阳返回楼上收拾东西。过年团圆,所有客运几乎都停了。秦家的司机也回老家过节,邱阳要离开,段时间打不到车。
秦现终究放心不下让他独自过去,他开车,亲自送邱阳到严博森身边。
团聚的欢笑和背景的烟火还在持续,邱阳被秦现牵着坐上车,两头难安。
一边是严博森生死难定,一边是秦现过年放着这边一大家子带他离开,两头都带着重量。他于心有愧,车上对秦现诚挚的说了几遍对不起。
整座城市几乎变成一座空城,秦现驾驶着车在高速上畅通无阻。
邱阳嘴里道歉的时候,秦现握着方形盘的手指扣着连敲几记,余光落在小孩布满愧疚的脸上,说:“你胡乱道的哪门子歉,再多说一句我就把车听路边亲你了。”
邱阳讪讪,撇过头,窗外雨雾迷蒙,再往远一些的地方就望不真切了,如他茫然的心。
“我听到他生病,心里会难受,喘不过气了。”
秦现说他傻子,邱阳问了最关心的问题:“管家说我可以去做骨髓配对,如果配型成功,就能把他救回来了,是真的吗?”
“是真的。”
邱阳紧张过度,通过不停地询问来平抚他的不安与焦虑。从这边出发到淮盛的总医院,至少需要一夜一天。秦现抽出一条毯子递到旁边:“你先休息,今晚到不了地方,维持精力和体力,等到了医院才能照顾严先生。”
看邱阳欲言又止,秦现按着他的后脑印了个吻:“别跟哥说对不起,既然阳阳放不下,过去看看也是应该的,毕竟他也是你的父亲。长辈们以前做过什么,发生了哪些事我们管不到,只要他真的关心你,就值得你付出同样的关心。”
“嗯……”邱阳眼眶有些湿润,心情同样是沉重的。他们连夜离开,现在深夜,高速上前前后后都望不到有其他的车辆经过。想着还有几十个小时才能抵达淮省,邱阳自责自己不会开车,不能替秦现分担一半的活儿。
\"现哥,我以后一定会学开车的。\"
他那点小心思传递到秦现眼底,秦现嗤地失笑:“不要小看你现哥的精力和体力,熬几十个小时对我还不算事。”
秦现今年才二十五,身体健康,男人精力充沛的时候,受到恋人的质疑,对他可谓是个打击。